“咳!”
得知這個消息,正在內殿裡喝著熱羊奶,吃著點心的承安帝猛地一吸氣,然後直接就噎住了。
“皇上?”
然後自然是一陣雞飛狗跳不必再提。
甚至就連薑貴妃也顧不上羞臊:“這瑞王未免也太倒黴了點吧?”
這滿朝文武,誰不是天天穿著官服上朝,就沒聽說過有誰踩到自己的袍角摔倒的。最主要的是,他還好巧不巧正好撞到了一個侍衛的佩刀上,然後把自己的命根子給割掉了。
薑貴妃後知後覺:“等等,他不是有那個什麼鳳女庇佑嗎?”
“怎麼還能這麼慘?”
薑千歲卻是已經反應過來了。
畢竟他都已經見過劉營不知道多少回了。
“是不是因為宋江清的緣故?”
“難怪陳昂他們那麼容易就被瑞王收買了?”
陳昂是禁軍三大副都統之一。
瑞王他們正是通過他,將那些刺客安插/了進來。
薑貴妃:“……”
“你的意思是,那個什麼陳昂也是被宋江清給蠱惑了?”
要不然他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在這個關頭上,倒向瑞王啊。
除非他活膩了。
薑貴妃:“也就是說,宋江清還真就是個黑寡婦!”
“不過宋江清如果真的能夠掠奪其他人的氣運,那瑞王為什麼還會失敗呢?”
然後她直接自問自答道:“那當然是因為老天爺也站在了我們這邊,她掠奪的氣運再多,還能比得過老天爺嗎?”
承安帝和薑千歲聽了,竟然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對此,敖銳澤但笑不語。
薑貴妃隨後就大笑了起來:“所以這算什麼,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行,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不告訴瑞王呢?”
“對了,你們準備怎麼處置瑞王?”
說到正事,承安帝勉強正起神色來。
薑千歲隨後便說道:“申燁梁和羅伯遜·撒克遜已經在調集軍隊,準備進攻和國和西國了。”
現在的情況是,西國等十一國勾結瑞王,意圖顛覆大乾政權,而且差點‘害死’了承安帝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所以他們現在完全可以名正言順出兵攻打十一國。
畢竟當時可是還有十幾個藩屬國的使臣在旁邊親眼目睹了這場事故。
但是就算他們握著這麼大的一個把柄,也不可能會是十一個國家的對手。
所以他們隻打算挑兩個軟柿子捏一捏。
比如和國和西國。
和國前段時間剛和皇國大打了一場,這會兒又在大乾折損了兩萬多人馬,現在正是疲軟的時候。
西國就更不用說了。
承安帝和薑千歲他們眼饞他們國內的那幾座大金礦已經很久了。
所以他們不倒黴誰倒黴。
薑千歲:“等到那些國家安插在京城裡的奸細把這個消息傳回去,劉營就會帶兵去把他們抓捕歸案。”
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他轉頭看向敖銳澤:“我還讓他們順便把江南那些鹽商也都抓了。”
“理由是他們也摻和進了這樁謀逆案中。”
那些鹽商當然沒有淌這趟渾水。
但是誰讓當初他們站在了瑞王那一邊,最主要的是,他們之前還想算計敖銳澤來著。
之前又沒收拾他們,是因為沒有騰出手。
現在現成的機會送上了門,他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敖銳澤笑了:“謝謝乾爹。”
薑千歲還算受用。
畢竟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庇佑薑銳澤。
這會兒他們的身份突然調換了過來,他還真就有些不適應。
好在事實證明,他還是薑家人裡不可或缺的一環。
“至於瑞王——”
薑千歲又轉頭看向了承安帝。
承安帝則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薑貴妃急切的神情。
他隻能一臉無奈道:“那就留著他一條性命吧”
最主要的是,他轉念一想,就瑞王那個智商,就算留著他一條性命,也肯定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了。
“太好了。”
薑貴妃高興不已:“我現在就去找瑞王他們談心去。”
可想而知,得知這個消息,瑞王等人是個什麼反應。
薑貴妃的轎子一走,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們的嘶嚎聲就幾乎掀開了大牢的房頂。
“不。”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尤其是瑞王,他的眼睛都紅了。
一方麵是氣的,一方麵是因為他掙紮著想要坐起身,結果卻一不小心牽扯到了他下半身的傷口。
但是很快,他們的聲音就低了下去。
“但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我們都已經輸了。”
但是瑞王的眼睛卻是更紅了。
畢竟他們隻是失去了榮華富貴和生命。
他失去的卻是皇位……還有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啊!
最主要的是,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去找宋江清,希望她能夠保佑他的時候,宋江清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答應了他的事情……
所以她那個時候肯定就已經知道了她的鳳女的身份是假的,但是她為了她的榮華富貴,還是答應了他。
所以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也都是宋江清害的。
想到這裡,瑞王目眥俱裂。
宋江清這邊。
她也已經懵了。
不僅是因為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瑞王竟然還會輸。
更因為她不明白為什麼瑞王明明都已經輸了,噩運還會降臨,而且還是降臨到了瑞王身上。
難道之前死的都隻是瑞王身邊的人,是因為她希望成功的是瑞王?
現在出事的是瑞王,是因為她最終的目的是希望能夠成為皇後,所以出事的就變成了她身邊的人?
最主要的是,就在瑞王和十一國使臣伏法的當天下午,他們一家人就都被抓了。
就連她那三個已經外放到了外地做官的堂哥,也都被抓了回來。
他們也都已經瘋了。
“怎麼回事?”
“江清不是鳳女嗎?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薑黨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劉營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他們的好日子才剛剛了個頭,他們還沒有成為皇親國戚,他們怎麼就要死了呢?
“劉營?”
宋江清驀地回過神來。
她當即衝到牢門前,用力拍打起了欄杆:“我要見劉營劉大人,我要見劉營劉大人。”
聽見這話,宋家人的眼睛頓時也都亮了。
沒錯。
劉營可是宋江清的前未婚夫。
以前劉營對宋江清那絕對是沒得說,逢年過節,從來都是大包小包地往宋家送。
所以雖然他們現在退了婚,雖然宋家的衰敗跟宋江清拖不了乾係,但是萬一劉營對宋江清還餘情未了呢?
而當時劉營正準備出發去抓捕那些鹽商,聽到大理寺官員的來報。
他直接就笑了。
該說宋江清還是一如既往的單純呢,還是該說宋江清看來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且不說他現在已經娶了妻了,她憑什麼以為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還會喜歡她。
事實上,要不是薑貴妃想要看他們的好戲,宋江清這會兒隻怕已經被他挫骨揚灰了。
不過這樣也不錯。
既然宋江清那麼喜歡瑞王,那就讓這對奸/夫淫/婦一輩子在一起好了。
“勞煩大人了。”
劉營說:“人我就不去見了。”
“不過還要再勞煩大人幫我給他們帶一句話。”
“公爺請講。”
那名大理寺官員連聲說道。
劉營:“就說,我祝他們以後夫妻恩愛,兒孫滿堂。”
這名大理寺官員:“……”
就瑞王現在這種情況,兒孫滿堂?
瑞王聽見了,不得氣死!
但是劉營已經轉身招呼著手底下的人馬出發了。
果不其然,聽見這話,宋江清和宋家人全都懵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
宋江清歇斯底裡道:“劉營怎麼可能會不管我?他怎麼可能會不管我?”
她終於怕了!
她才十八歲,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啊!
她試圖找到活命的辦法:“爹,娘,爺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哪知道她一回頭,就對上了宋家人怨恨的目光。
他們後悔了。
早知道會有今天,他們當初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宋江清救下瑞王,也無論如何都不會鬆口允許宋江清退掉和劉營的婚約,更不會跟著宋江清來到京城……
看到這一幕,宋江清臉上的神情一僵。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獄卒不僅沒有跟之前一樣喝罵他們,讓他們安靜下來,反而打開了大門。
“好了,走吧。”
“什麼?”
宋江清等人先是一愣,而後就反應了過來:“你們想乾什麼?”
“不,你們不能殺我們?”
聽見這話,那獄卒隻說道:“誰要殺你們了?”
“我是要放你們出去。”
“放我們出去?”
宋江清等人更懵了。
這怎麼可能?
那獄卒卻說道:“皇上有旨,值此舉國歡慶之日,就不追究你們的死罪了。”
“包括瑞王,也隻是被廢黜了王位,另外就是和你們一樣,被罰沒了全部的家產而已。”
“不過看在你和瑞王情深義重,不惜拋棄未婚夫,也要和瑞王在一起的份上,貴妃娘娘專門下旨,給你和廢瑞王賜了婚。”
“跟我謝恩去吧!”
聽見這話,宋家人莫不是大喜過望。
他們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宋江清卻是眼前一黑。
薑貴妃給她和瑞王賜了婚?
那豈不是說,她要跟瑞王過一輩子了?
可是瑞王已經廢了啊!
這怎麼可以?
不過就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一樣,那名獄卒說道:“怎麼,不願意?”
“想死?”
宋江清猛地反應過來。
不,她當然不想死。
所以不就是嫁給瑞王那個死太監嗎?
她嫁就是了。
對了。
她還有玉墜在,雖然它的危害不小,但反正也危害不到她……
而且瑞王現在這個情況,也隻有她會繼續陪在他身邊了,所以他肯定會儘棄前嫌,加倍對她好的,即便他有可能也會猜到是她害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想到這裡,宋江清頓時鬆了一口氣。
所以在看到同樣被放了出來的瑞王的時候,雖然隻要一想到他現在是個太監的事情,她心裡就有些作嘔,但她還是第一時間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所以她不知道的是,瑞王看著她時的憐愛,同樣沒有進入眼底。
承安帝對於瑞王等人的處置就這樣告一段落了。
另一邊,申申燁梁和羅伯遜·撒克遜也以最快的速度帶兵攻進了和國和西國。
很快,文武百官就知道整件事情都是承安帝和薑銳澤設計好的了。
主要是因為這天早上,休朝半個多月,終於能下床了的承安帝出現在了早朝上。
文武百官當然第一時間詢問起了承安帝的身體情況。
於是承安帝第一時間捂住了……上腹——因為他早上吃多了,這會兒胃正好有點漲。
然後問題就來了。
因為承安帝‘傷’的是下腹偏胯骨的位置。
所以一時之間,氣氛不免有些尷尬。
不過好在這件事情無傷大雅。
因為在場的官員肯定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更何況這會兒申燁梁兩人已經快把小半個西國和和國打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