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秘書的猜測漸漸成了公司議論的主流。
畢竟黎晚和黎柔站在一起, 誰都看得出誰才是親生的。
不過倒也沒有人敢去找兩個當事人確認。
除了陳曙圓。
“黎晚,現在公司都在傳,說你是黎家的養女。”
黎晚喝了口咖啡, 說:“不是。”
“我就說嘛。”陳曙圓鬆了口氣。
黎晚端著咖啡用十分平穩的語氣說道:“其實是, 我和黎柔同一天在同一家醫院出生, 被護士弄錯了, 於是兩家人抱錯孩子,撫養了二十多年,前陣子才換回來。所以她是黎家的親女兒, 我不是。”
陳曙圓目瞪口呆:“……”
這、這麼狗血???
黎晚淡定的說:“所以說是養女並不準確, 對吧?”
陳曙圓看著她,十分遲疑的點了點頭。
應該對……對的吧?
黎晚慢悠悠的喝了口咖啡。
陳曙圓小心翼翼的看著她,“黎晚, 你該不會說的是真的吧?”
黎晚眨了眨眼,有些無辜:“怎麼每次我說真話的時候你都不相信我?”
陳曙圓有些無語凝噎,因為這太狗血了啊!!!
“你放心,我會幫你保密的。”陳曙圓信誓旦旦的說。
黎晚抿唇笑了一下:“倒也不必。”
陳曙圓一臉懵逼:“啊?”
……
於是很快, 黎晚真正的身世就從陳曙圓的嘴裡,傳播到了公司的每個角落。
各個樓層的茶水間都在議論這件事。
“不會吧?這麼狗血?”
“黎柔也太慘了吧?”
“我覺得黎晚也挺慘的。”
“黎晚哪裡慘了, 雖然不是黎家的親生女兒, 但是她還是叫董事長爸爸, 黎總還那麼護著她, 直接把她調到總裁辦去了, 黎柔這個親妹妹不也是從市場部基層做起。”
“那也是董事長親自送過來的, 大家都知道她什麼身份,說是基層,你看吳經理敢使喚她嗎?”
“我看她們都不慘,慘的是我們。”
……
得知黎柔被黎澤霖安排到市場部的黎建文打了通電話給黎澤霖。
黎建文斟酌著說道:“你就打算把黎柔放到市場部去當個業務員?怕是有點不大合適。”
黎澤霖語調冷淡:“我不覺得不合適,你今天親自送她過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你的女兒,就算她在基層,也不會受委屈。”
黎建文愣了一下,隨即品出來黎澤霖這話裡的意思是覺得他不該送黎柔過來?
黎澤霖在電話那頭忽然反問了一句:“您考慮過黎晚的處境嗎?”
黎建文愣住。
他倒是沒想那麼多,親自送黎柔來公司,就是想要讓黎柔感受到家庭的溫暖和他的父愛,本來是想著送到門口的,後來想了想,他也好久沒來公司了,就順便來看看。
一時沒有深想。
現在想想,的確是考慮的不周到。
現在被黎澤霖點出來,想到黎晚,他也有些內疚。
“這件事是我考慮的不周到了。”
黎澤霖淡淡說道:“既然把人交給我,那麼具體怎麼安排,爸你就不要再管了。”
黎建文被噎了一下。
掛了電話,有點惱怒:“真是翅膀硬了,說話句句不留情。”
蔣婉嬌說:“他翅膀不硬的時候也這樣。”
黎建文:“......”
......
總裁辦的秘書們自然是很早就收到消息的,猜測著黎晚肯定也早知道了。
但黎晚一切如常。
他們也就裝作不知道。
不過背地裡,劉秘書說:“我就說黎晚和黎總長得一點兒都不像。”
王秘書糾正他:“是我先說的啊。”
劉秘書歎口氣說:“唉,現在黎柔來了,黎晚心裡怕是不大好過了。”
王秘書說:“這有什麼,黎晚再怎麼樣,身後還有黎總。”他意味深長:“這寰星,說到底不還是黎總的嘛。”
一直沒有參與討論的肖秘書聽著王秘書意味深長的語氣和若有所思點頭的劉秘書,怔了一下,總覺得自己出差的這段時間似乎錯過了很多東西。
……
“你還好嗎?”
最近很少再遇上的原揚今天很巧的電梯遇到了。
電梯裡隻有兩個人,所以原揚才能問出聲。
黎晚微怔了一下,原揚還是公司第一個這樣問她的。
“看來你也聽說了。”黎晚一如既往的笑著說道。
原揚抿了抿唇。
王磊知道的第一時間就告訴他了。
看著黎晚臉上的笑容,他卻心口隱隱有些抽痛。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麵,她喝得爛醉,渾身散發著墮落絕望的氣息。
她那時候應該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時期。
而他當時隻是滿心厭惡,根本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
她當時連房租都交不起,而他當時卻那麼惡劣的對她。
她現在這樣平靜帶笑的麵孔下,又隱藏了多少痛苦?
黎晚有點被原揚太過深沉的表情和難過的眼神驚到,“我沒事,真的。現在公司裡傳的都是我讓曙圓說出去的,與其讓他們猜來猜去,倒不如我直接把謎底告訴他們。”
原揚抿了抿唇,忽然說:“我在樓道裡裝了監控,你的門上我也裝了一個,還貼了警示牌。我聽說那個人已經抓到了。”
黎晚有點驚訝,點了點頭,“我知道。謝謝你……”
她頓了頓,忽然壓住心底那點訝異,看向原揚,他還是那樣看著她,她心裡咯噔一下,隱約猜到原揚怕是喜歡自己。
實在是原揚實在太內斂含蓄了,她此前是半點都沒感覺到。
她猶豫了一下,說:“不過我不會再回去住了,我會和房東說,讓她另外找租客。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了。”
原揚並沒有太多意外,但還是失落,“好。”
想問她你什麼時候搬,要不要我幫忙?
可又想,黎澤霖應該會派人幫她搬的。
黎澤霖這個名字出現在腦子裡的瞬間,原揚突然想起前幾次和黎澤霖的相遇。
他的手指突然收緊了。
如果黎晚和黎澤霖之間沒有血緣關係,那那種被他以為的,隻是哥哥對妹妹的占有欲就全然變了味道。
原揚想起那天晚上黎澤霖站在黎晚的房裡,冷冷的看著他。
還有那天在餐廳外,黎澤霖對他和黎晚的態度,剝去哥哥妹妹的身份,更像是一個吃醋的男人。
原揚心裡驟然縮緊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黎晚垂著眼,看著一雙黑皮鞋踩了進來。
看到電梯裡僅有的兩個人時,腳步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往上是一眼都望不完的兩條大長腿,再往上挪兩眼,黑西褲、黑西裝、黑襯衫,脖子上打著他最近最愛的那條仿佛紋在他身上了的暗紋黑色領帶,最後一眼,是黎澤霖麵無表情一臉冷峻的臉。
“黎總。”黎晚規規矩矩的打招呼。
黎澤霖隻是嗯了一聲,就徑直要走到她身邊來,可那個位置已經被原揚占了,而他看起來並沒有要讓開位置的意思。
跟著進來的市場部經理咳嗽兩聲試圖提醒,原揚像是聽不到,還是站在黎晚身邊一動不動。
黎晚心裡一緊。
黎澤霖麵無表情,“陳經理,帶你的人回避一下。”
他甚至都不用和原揚對話,在寰星,他是在金字塔最頂端的人。
市場部經理心裡咯噔一下,一時間也有點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但也知道黎澤霖這是衝原揚的,他連忙把原揚帶出了電梯。
看著電梯門關上。
陳經理頭疼的看著原揚:“你怎麼得罪黎總了?”
他沒往黎晚身上想,就想著是原揚得罪黎澤霖了。
“經理。”原揚把脖子上的工作證摘下來:“我不乾了。”
陳經理愣住。
……
黎澤霖在電梯裡一句話都沒說,出了電梯就徑直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黎晚悶頭跟著。
兩個秘書看著黎澤霖和黎晚兩人之間的氣場不對勁,而且走在前麵的黎總明顯氣壓很低,麵麵相覷。
黎澤霖徑直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沒關門。
黎晚跟著進去,順手把門關上。
門一關上,黎澤霖突然折身,把她壓到門上。
黎晚的後背在門上撞出一道悶響,她背就繃緊了。
“在電梯裡跟他說了什麼?”黎澤霖把她壓在門上,銳利的眼盯著她。
“沒說什麼,我就是告訴他我不回去住了。”黎晚說。
黎澤霖聲音頓時冷了幾度:“你還要跟他報備?”
黎晚眨眨眼:“他是我房東啊。”
黎澤霖臉色一僵。
他忘了。
“大哥。”黎晚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腰,歪著頭,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往上勾著:“你也太愛吃醋了。”
黎澤霖頓時不自在了,皺眉。
他隻是看到黎晚身邊有彆的男人就覺得礙眼。
這太不正常了。
他鬆開壓住她的手,想要走,卻被黎晚摟住了脖子。
她把人掛在他身上,湊上來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眼睛烏潤潤的看著他:“大哥,我就隻愛你。”
黎澤霖沒忍住,回吻過去。
他把黎晚壓在門上低著頭親,一直親到脖子都發酸,他把門反鎖了,托著屁股把人抱起來,抱到辦公桌上坐著,捏著她的臉挨上去繼續親她,吃她的嘴,舌頭掃過她的牙關,把口水塗滿她的嘴,再含住她的舌頭重重地吸。
“離那些人遠一點。”黎澤霖說。
他指的那些人,將所有試圖接近黎晚的男性都包括了進去。
他從來沒發現自己的占有欲居然這麼強烈,無法容忍她身邊站著除他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
他剛才甚至想直接在電梯裡親她。
黎晚被他親到舌尖舌根都隱隱作痛,含混的應他。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黎晚立刻僵住,推開黎澤霖。
緊接著,是扭門把手的聲音,門被黎澤霖反鎖了,外麵的人沒扭動,安靜下去。
黎澤霖被黎晚推開,也冷靜了,看著黎晚被他吻得口紅都花掉的嘴唇。
想著,他真是瘋了。
黎澤霖把人從辦公桌上抱下來,垂著眸幫她整理被他揉亂的衣服,又把她被他擦花到嘴唇外的口紅擦了擦,發現不大好擦。
黎晚一抬頭,發現黎澤霖的嘴唇上也沾了她的口紅,她笑著抬起手在他嘴唇上抹了抹,把那一點點口紅給抹均勻了,平添了一絲豔色,這點顏色在黎澤霖的臉上並不突兀,反而還挺好看的。
敲門聲又猶猶豫豫的響了兩聲。
隔著門小心翼翼的詢問:“黎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