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三個世界載入中......(1 / 2)

頭頂上落下刻薄的話:“這麼蠢笨,真不知道她怎麼會挑中了你。”

黎晚大概是人虛弱了,精神也不集中,頭頂上皇帝還在訓斥她,她一句都沒聽見耳朵裡,盯著皇帝不沾一絲灰塵的鞋麵,渾渾噩噩的想,這皇帝的聲音倒是挺好聽的,可惜說出來的話沒一句中聽的。

皇帝居高臨下,沉沉地看著這縮成一團一聲不吭怎麼看怎麼礙眼的東西,一雙尊貴漂亮的鳳眼裡除了冰冷厭惡還帶著那麼幾絲疑惑。

他怎麼還沒聽到哭聲?

站在皇帝身後的曹鈺也有點奇怪,忍不住偷偷地往底下埋著的黎晚看去。

往常這時候,被皇帝說兩句,她就開始抽抽噎噎的哭起來了,怎麼今天罵的這麼狠,都一聲不吭了?

等了許久都沒等來一絲動靜。

皇帝沒了耐心,撂下一聲“跪著吧”就提步走了。

曹鈺忙跟上,對站在另外一角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讓他去盯著黎晚。

站在殿門另一側的秦臨,也提步跟了上去,路過跪在地上的黎晚的時候,他的視線隻淡淡的掃了一眼就移開。

小太監走了過來,就站在邊上盯著黎晚,能選到皇帝麵前來當差的,不管是宮女太監,都長得十分標誌,這個小太監也是,看著才十四五歲的模樣,五官端正,濃眉大眼。

黎晚跪在地上,緩緩抬起頭來,看了他幾眼,忽然問道:“皇上去哪兒了?”

小太監愣了一下,有點兒吃驚,隨後卻是警惕道:“奴才也不知道。”

小曹公公交代了,這個晚姑娘,跟乾東殿不是一條心。

他們得防備著。

小太監的緊張和警惕都擺在臉上了,黎晚也看出來了,她在這乾東殿身份尷尬,從曹鈺對她的態度就可以判斷出,皇帝留著她在這乾東殿,隻不過是緩兵之計,是絕對不可能讓她當他的妃子的。

但真要動她,那也是萬萬不能的。

黎晚跪了一會兒,定了定神,仔仔細細的捋了捋腦子裡雜亂的思緒,跪了不到半刻鐘,她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站了起來。

那負責盯著她的小太監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不敢置信的問道:“晚姑娘,你、你怎麼起身了?!”

黎晚看著他,反問道:“怎麼了?”

小太監滿臉驚訝的看著黎晚:“皇上讓你跪著,你怎麼自己起身了?”

黎晚淡定的微微一笑:“皇上讓我跪著,又沒說讓我跪多久。我身體虛,要是又病倒了,太後娘娘那邊,皇上不好交代,我也是為了皇上著想。”

她知道,皇帝是不敢真對她怎麼樣的,畢竟她背後有太後,要是她真怎麼了,那就是跟太後徹底撕破了臉皮,現在還沒到那時候呢。

小太監張口結舌的看著她,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反駁,隻喃喃道:“這不合規矩……”

黎晚笑了笑,安慰道:“沒事兒,我就站一會兒,等會兒我再跪。”

小太監更慌了!

他一臉苦相:“晚姑娘,這不行啊……晚姑娘,您彆為難奴才了……””

乾東殿伺候的奴才們誰不知道,太後娘娘送過來的晚姑娘,是個楚楚可憐弱不禁風的柔弱美人,乾啥啥不行,成天就知道掉眼淚。

美人落淚,自然是梨花帶雨令人憐惜。

可美人要是一天到晚的落淚,那就不美了。

晚姑娘就是這麼個一天到晚落淚的美人。

她眼眶永遠是紅的,臉上永遠是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可今天,晚姑娘怎麼不一樣了呢?

皇帝讓她跪,她居然敢站起來!

這是病糊塗了?!

黎晚閒著也是閒著,見小太監滿臉慌亂,乾脆跟小太監聊起了天:“你叫什麼?”

小太監一臉呆滯的看著她。

黎晚重複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太監說:“奴才叫小錢子。”

黎晚好笑:“小鉗子?”

小錢子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莫名的看著她。

黎晚接著問:“你在這兒當差幾年啦?”

小錢子說:“……三年。”

黎晚問:“你今年多大了?”

小錢子徹底放棄掙紮,苦著臉說:“奴才十五了。”

黎晚說:“那麼小啊,那你什麼時候進得宮啊?”

小錢子說:“奴才九歲就進宮了。”

黎晚點了點頭!頭,剛要說什麼。

麵前的小錢子卻是突然像是見了鬼一樣盯著她身後,臉色慘白,然後猛地跪倒在地,口中顫抖著說道:“皇、皇上……”

黎晚頭皮一麻,後背一僵,緩緩轉身,就隻見剛才離開的皇帝不知何故帶著一行人去而複返,正站在她身後,他是全天下的主子,自然站在最前麵,他身高體長,一張俊美非凡的臉龐此時麵無表情,一雙鳳眼更是冷冰冰的落在她臉上,在她臉上一寸一寸的刮著。

被抓了個現行,黎晚從容的穩穩地半蹲下去,行了一禮:“皇上萬安。”

皇帝身後的人全都噤若寒蟬,閉緊了嘴巴不敢發出半死聲音。

而跟著皇帝一起過來,今年還隻十四歲的譽王因為不知前因後果所以隻是一臉好奇的看著黎晚。

原來這就是太後送到皇帝身邊的人。

倒的確是個婀娜多姿清麗動人的美人。

皇帝冰刀似的眼神在黎晚的臉上上上下下刮了好幾輪,最後冷笑道:“黎晚,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冷笑裡含著的薄怒叫人膽戰心驚。

黎晚沒動,皇帝身後隨侍的宮人們卻是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一個個埋著頭。

黎晚身旁跪倒的小錢子渾身發抖。

黎晚依舊是穩穩地蹲著,沒有起身也沒有下跪,聲音也輕柔和緩:“奴婢不敢。”

皇帝鳳眼微眯:“你不敢?朕要你跪著,誰叫你起來的?”

黎晚說道:“皇上讓奴婢跪著,但沒跟奴婢說什麼時候起來,奴婢見皇上走了,就自己起來了。”

她語氣輕柔,字字清晰。

話音落地後,卻是死一樣的寂靜。

跪在地上的曹鈺都萬分驚駭的抬起頭看向黎晚,就見黎晚穩穩地行著蹲禮,她垂著眼,清水芙蓉一般的清麗麵容上是古井無波般的平靜。

皇帝一雙冰冷的鳳眼盯著黎晚,眼神裡幾分難以置信,幾分匪夷所思,幾分懷!懷疑,這女人難道是病糊塗了不成?!

“跪著。”

黎晚順從的跪下去。

皇帝冷冷道:“朕沒讓你起來,你就一直跪著。”

皇帝冷冷掃她一眼,越過她徑直進了殿內。

路過黎晚的時候,十四歲的少年譽王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她兩眼,就跟著進了殿內。

曹鈺狠狠瞪她一眼,也跨了進去。

秦臨走到殿門另一側,筆直立著。

小錢子撿回一條命,雙腿發軟的回到了自己值守的地方。

黎晚跪在地上,表情看似平靜,心裡卻隱隱有些絕望。

係統任務是——攻略皇帝。

她現在的身份是敵對陣營安插在小皇帝眼皮底下的一根釘子,小皇帝對她滿心厭惡,她頂著這樣一個尷尬的身份,能求個苟且偷生已經不容易了,居然還要攻略小皇帝,這難度也太大了。

關鍵是,她現在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因為不到一年,太後一黨謀反失敗,被皇帝屠了滿門。

黎晚一家也在其中。

黎晚跪著,凝神思考著出路。

殿內。

譽王好奇的往殿外瞥了一眼,然後對走到書案後的皇帝說道:“皇兄,外界都傳這位晚姑娘是個水做的淚美人,怎麼今天一看,和傳聞中一點都不像?”

譽王今年不過十四歲,身量比皇帝矮了不少,雖說不是一母同胞,但兩人的關係卻有如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皇帝幼年登基,少年老成,不過十七歲的年紀,卻已經有了至高無上的威嚴,一舉一動都帶著天子威儀。

譽王卻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年模樣。

皇帝微微一擰眉,鳳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誰知道又想使什麼招數。”

譽王笑嘻嘻的道:“皇兄,我剛剛看了,這位晚姑娘還真是個美人,你就不動心?”

皇帝眼皮一撩,鳳眸掃向他:“你若喜歡,不如朕賜給你當妃子?”

譽王頓時連連擺手:“皇兄,臣弟還小,可消受不起。”

宮人侍奉!奉上茶。

譽王抿了一口,問道:“皇兄打算就這麼留著她?”

皇帝眼底閃過一絲寒芒,淡淡說道:“現在還殺不得,隻能暫時留著。”

譽王和皇帝談完事,差不多半個時辰過去了。

兩人一走出殿外,就看到黎晚還跪著,一前一後的兩人,不約而同的,都停下了腳步,視線落在殿門邊上跪成一團的可疑物體上。

彆的宮人若是罰了跪,背脊都是挺得直直的,再怎麼樣都不能丟了儀態,她倒好,怎麼也算得上是一個名門貴女,居然半點儀態都不要了,雙手撐在地上,頭也埋著,背弓著,就為了讓膝蓋輕鬆點。

譽王隱約看到自家皇兄額角的青筋抽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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