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的月神節過的比宮裡要熱鬨多了。
這會兒□□已經結束,但街上還是燈火通明,到處都是人。
整個京都的年輕男女幾乎都出來了。
對比起女子著盛裝,點朱砂,簪鮮花的隆重,年輕的男子們倒是沒有做太多裝飾,卻也算得上是盛裝,錦衣華服。
哪怕是家境貧寒的百姓,在這天也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儘情享受著節日的氛圍。
攤販們也喜氣洋洋的兜售著自己的商品。
女子們鐘愛的胭脂水粉,各種首飾,雖說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但勝在花樣款式好看。
還有賣花燈的,賣小食點心的。
挑了兩籃子鮮花現場兜售的。
有男子挑了一朵,取下同行女子鬢間的花,再簪上自己挑的,也是情趣。
黎晚隻覺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看了。
她在宮裡,隻有在西殿和翠珠在一起的時候才能鬆口氣,到了宮外,才真正感受到自由有多珍貴。
她臉上情不自禁的揚起笑,看什麼都覺得驚奇。
皇帝見黎晚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問:“你以前月神節沒出來過嗎?”
黎晚轉過頭來,眉心朱砂灼灼,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公子,我自小體弱,月神節人太多了,父母隻帶我出來大街上看完□□,□□結束後,我就跟著父母回去了,從沒有這麼晚出來過,而且父親公務繁忙,近些年,已經許久不曾帶我逛過月神節了。”
皇帝被她一聲公子叫的心口都是一軟:“那本公子今晚就帶你見識見識。”
黎晚笑盈盈的應了。
他們這一行三人走在人群中,著實打眼了些。
皇帝和秦臨走在人群裡,猶如鶴立雞群一般,兩人一白一黑,一個俊美,一個冷峻,中間再夾著一個身穿白衣,纖腰楚楚身形飄逸仙子般的姑娘。
周圍的人忍不住都多看他們幾眼。
見黎晚一直看著彆的姑娘手裡的花燈。
皇帝從旁邊的攤位上挑了一個,隨手遞給黎晚。
黎晚一怔,接過花燈,抿唇笑道:“謝謝公子。”
皇帝道:“想要什麼儘管說,彆一副窮酸樣,丟公子我的臉。”
黎晚莞爾。
秦臨默默走過去把錢給了攤主。
既然買了花燈,便要去河邊放花燈。
月神節,女子放花燈許下美好祈願,能心想事成。
三人一路到了河邊。
河麵上已經飄了許多花燈。
河邊也有許多結伴的年輕男女。
黎晚捧著花燈到了岸邊,她本來是不信這些的,隻是應個景,便也閉上眼許願,然後睜開眼睛,蹲下身去,把花燈放入水中。
她直起身,看著花燈被水流推著搖搖晃晃往下流飄去。
“你許了什麼願?”旁邊的皇帝問道。
黎晚轉過頭來看他,嘴角含著淡淡笑意:“公子不知道嗎?許的願若是說出來,就不靈了。”
此處光線昏暗,卻見她臉龐皎潔瑩白如月,一雙含著笑意的眼比天上的星子還要亮。
皇帝怔怔的望著她,一時間,萬物寂靜,隻有他心跳如擂鼓。
突然,隻聽到一聲大叫:“哎哎哎!小心!快讓開!”
見皇帝怔愣著,黎晚眼明手快把他拽過來。
皇帝整個人撲到她身上來,下意識張臂將她環住了。
一人從皇帝身後擦身而過,撲通一聲跌進了水裡,撲騰了幾下,又爬上岸來,濕噠噠的一身對兩人歉意的拱了拱手,又去追那個將他推下來的同伴去了。
皇帝一動不動,保持著環抱著黎晚的姿勢,有生以來,第一次與女子這樣親近,懷裡人小小一個,軟軟的香香的……他呼吸都屏住了,耳膜快被心跳聲震破。
黎晚從皇帝懷裡退出去,抓著皇帝的手也鬆開,還沒來得及縮回來,就被皇帝抓住手。
黎晚驚愕的抬頭。
少年顴骨上升起可疑的紅暈,抓著她的手沒鬆,反而抓的更緊了,眼神躲閃不敢看她,彆扭道:“人那麼多,要是走散了,朕可不找你……走了,再去逛逛彆的地方。”
他說著,就拉著黎晚走上岸去。
秦臨站在橋頭,看著皇帝牽著黎晚的手走過來,眼神閃了兩下,又歸於沉寂。
皇帝哪有心思逛什麼看什麼,所有注意力都在手裡抓著的那隻手上。
她的手怎麼這樣小?還這麼軟?抓在手裡跟沒有骨頭似的……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熱的,他的掌心開始出汗,濡濕黏膩,他卻舍不得鬆開,佯裝自然。
黎晚停在一處賣首飾的攤位前。
那些發釵步搖雖說不是什麼金銀玉器製成,但造型卻也彆致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