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真要自己去找, 曹鈺忙道:“主子,這會兒都在安置呢, 外頭亂的很,奴才讓小錢子去找也就是了。”
皇帝道:“坐了一天馬車, 朕正好出去走走。”說完便徑直掀開帳篷的簾子走了出去。
曹鈺忙跟上。
“黎家在哪邊?”
出了帳篷, 皇帝問曹鈺。
他和黎晚一樣, 理所當然認為黎牧應該是和黎家在一起, 畢竟黎牧還隻有八歲。
然而等皇帝和曹鈺到了黎家那片帳篷區域, 卻被告知黎牧並不在這裡。
皇帝當下冷了臉, 沒說什麼, 直接走了。
曹鈺給了那人一個冷臉子,也跟著走了。
事後黎家家主知道後,忙把黎夫人叫來問話。
問出是因為黎途死活不願意黎牧和他們在一起,才不得不把黎牧單獨安排在彆的地方後,黎家家主氣得臉色鐵青, 把黎途叫過來,大發雷霆, 將他狠狠臭罵一頓,黎途還不認錯, 被黎家家主扇了一巴掌,哭著跑了出去。
曹鈺叫來人帶路。
皇帝找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黎牧正在一片空地上打拳, 旁邊圍了一圈人, 不僅黎晚在, 秦臨也在,還有小書童,翠珠和護衛,好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黎晚和秦臨站在一起,秦臨依舊是一身黑衣,麵容冷峻,黎晚一身淺粉宮服,臉上帶著盈盈笑意,偶爾還和秦臨說幾句話,兩人站在一起看黎牧打拳,一高一矮,一冷一熱,真是說不出的相配。
皇帝仿佛被兜頭一盆冷水澆下來,一顆心被澆的冰涼,竟是一言不發,扭頭就走。
曹鈺見了,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了聲黎晚:“晚姑娘!”然後就趕緊去追皇帝去了。
皇帝狠聲道:“狗奴才!又自作主張!誰讓你叫她的?!”
曹鈺被罵的十分委屈,不吭聲。
皇帝一邊走,一邊豎著耳朵聽後麵的動靜,始終沒聽到黎晚叫他的聲音,到底沒忍住,冷冷問道:“她跟來沒有?”
“來了。”
回答他的卻不是曹鈺,而是黎晚。
曹鈺自覺的落後幾步,把空間留給皇帝和黎晚。
皇帝一僵,也不回頭,隻冷冷的譏諷道:“你跟來做什麼?不是玩的很開心嗎?”
他一會兒沒注意,她居然就丟下他跑了。
他到處找她,她卻跑來這裡和秦臨在一起。
還笑的那麼開心。
黎晚快走幾步,和他並肩走:“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皇帝氣哼哼的道:“誰特地來找你?朕隻是四處走走。”
黎晚:“哦。那皇上您自己走走吧,我就不打擾您了。”說著轉身就要走。
皇帝反手拽住她,扭頭惡狠狠的盯著她:“你敢走試試看。” 說著又有些委屈,捏緊她的手臂。
“你是不是仗著朕喜歡你,你就半點都不把朕放在心上了?”
他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跟她待在一起,她倒好,一有機會就丟下他偷偷跑了,還跑去和秦臨見麵。
黎晚用另一隻手抓著他的手,說道:“我哪裡沒有把你放在心上?我隻是擔心黎牧還小,家裡又隻派了個護衛和小書童照顧他,不放心才過來看看。”
皇帝說:“黎牧自然有秦臨照顧,你擔心什麼?還是你就是想見秦臨才過來的?”
黎晚有些啼笑皆非:“這關秦侍衛什麼事?我怎麼知道秦侍衛也會來?”
皇帝神情鬱鬱:“朕就是不想看你和秦臨待在一起。”
黎晚失笑:“你這是無理取鬨。”
皇帝瞪她:“你竟然敢說朕無理取鬨?”說完又有些生氣的說:“隨便你怎麼說,朕是皇帝,朕命令你,以後沒有朕的允許,你不能到處亂跑。”
熱戀期的皇帝,簡直是個粘人精。
黎晚歪了歪頭問道:“皇上一天到晚要對著我,就不會厭煩生膩嗎?”
皇帝臉色突變:“你對朕厭煩生膩了?”
黎晚:“……”
曹鈺聽了一耳朵,忍不住又往遠處退了退,不想皇帝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崩塌的太徹底。
黎晚見曹鈺走遠了,立刻抱住皇帝,然後眨巴眨巴眼,滿臉真誠道:“我怎麼可能對你厭煩生膩?我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每天晚上都做夢夢到你。”
皇帝突然被她抱住,還是在外麵,不免有些心慌意亂,卻是下意識回抱住她,隨即立刻抬頭四處看了看,他們這會兒正在兩頂帳篷之間。
見四下無人,皇帝才放下心來,他收回目光,盯著黎晚,心裡有點害羞,有些扭捏不自然的問道:“你每晚都夢到朕?怎麼沒聽你說過?”
少年人談戀愛,熱切中又帶著那麼點扭捏驕傲。
是最令人心醉的。
可愛之處足以叫人原諒他的霸道和無理取鬨。
他雖然常常拿身份來壓她,但每次隻是虛張聲勢,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黎晚心裡又是好笑,又是心軟,忍住笑,不答反問道:“那皇上有沒有夢到過我?”
皇帝頓時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