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洪叔回來喂了羊, 楊海燕他們就出發了。隨同的還有洪嬸,洪嬸帶著孩子,到了縣城洪嬸陪著楊海燕逛, 孩子交給洪叔。在洪嬸和範嬸之間, 兩人做事情都利落的,但是洪嬸帶著孩子看鋪子不如範嬸方便, 還有就是洪嬸是本地人, 去縣城比較合適。雖然啟國是用通用語的,每個地方的語言一樣,可口音卻不同的。出門在外, 本地口音還是比外地口音有優勢的。
縣城比鎮上繁華多了,不僅繁華,進縣城還相當嚴謹的。因為縣城是邊關重地, 如果說軍營是第一線,那麼縣城的防守是第二線,有專門的守城將軍在。所以這裡的縣城也和其他地方的縣城不同, 在其他地方,縣老爺是土皇帝、地頭蛇,但是在這裡,縣老爺還真不算回事兒。永和侯府是縣城的土皇帝,之外還有各武將,每個人都比縣老爺橫。
到了縣城門口,每個人都要憑身份文書才能進入。其實,古代的身份文書存在著很多缺點,就像楊海燕穿越前, 中國六七十年代的介紹信一樣, 哪怕身份文書是真的, 但是又能怎麼證明這身份文書對應的是這個人呢?
不過這是無法避免的,沒有辦法。
楊大花和楊海燕是軍屬,所以她們進縣城都是方便。進了縣城,洪叔找了個地方停好驢車。楊海燕等人下了驢車:“大花姐,我們就在這裡分開,我們到處去逛逛,等到未時初(下午1點)再回來,你如果先回來了,麻煩在驢車上等我們一會兒。”她準備在縣城裡的館子吃飯,嘗嘗這裡的菜。
楊大花:“哎,好。”
接下來,她們就分開了,楊大花去擺攤子,楊海燕帶著洪嬸到處逛逛。說起來,還是洪嬸帶路。
洪嬸第一次來縣城,是她和洪叔剛成親那會兒,那會兒洪叔的腿還沒受傷,他們的手頭寬鬆些,所以成親之後,洪叔帶她來縣城長長見識,尤其是洪叔打的野味,為了賣個好價錢,也會送來縣城的館子酒樓。故而,洪嬸對縣城還算熟悉的。
楊海燕:“洪嬸,咱們先去最熱鬨的街上看看。”
洪嬸:“清晨裡最熱鬨的地方就是菜場了,我們先去菜場?”
楊海燕:“好,你帶路。”
洪嬸:“是。”帶路中,洪嬸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太太,咱們點心鋪子的後院要不要弄個地窖?”
楊海燕:“地窖?”
洪嬸:“是,現在已經是十月上旬了,到了十一月中旬,邊關的天氣會急速的變冷,天氣乾燥不說,有時候會來風暴、沙暴和冰雹,也會下雪,一旦下雪,怕是沒個四五天都不行。這樣的天氣會持續兩個月,這兩個月菜場沒人,街道的鋪子也不會開門,所以每年到了十一月,我們這的人都會在地窖裡存食物,菜、肉,都會存上很多。”
洪嬸這麼一說,楊海燕倒是想起來了,裡的確有這個情節。對本地人來說,這樣的日子已經習慣了,熬一熬就過去了。但是對女主楊大花來說,是相當難熬的。她雖然在楊府做的粗使丫環,但是京城是全國最富裕、最繁榮的地方,所以楊大花在楊府裡也沒有受苦,反而到了這裡,因為事先準備的不夠充分,受了苦。
同時,她也是在這個時候懷孕了,然後身體的營養跟不上。為此,男主闖山打野味給她補身體,兩人的感情在這個時候升華的特彆快。總得來說,這是一部小甜文。
其實穿書之後,楊海燕很少去想裡的情節了,因為屬於男女主的劇情和秦放無關,而屬於秦放的劇情已經改變,加上她無心奪女主的機緣,所以也不需要時時去回想。
不過,地窖的確要準備。
楊海燕:“洪叔會挖地窖嗎?”
洪嬸:“會的會的,我們家以前的地窖都是他挖的,不過現在……我們已經沒家了,他腳受傷,我生孩子遭了罪,所以家也賣掉了。後來實在湊不出錢,他才去賣身的。”
楊海燕大吃一驚,這個她倒是不知道,洪叔也沒有細細說過:“那他賣身之後,你和孩子住在哪裡?”
洪嬸:“我住在村子裡的鬼屋裡,鬼屋沒人住,所以我住著,也沒有人會趕我走。”想起來,她雖然命苦,父母不慈,寧願她丈夫賣身也不願意幫她一把,但現在也算是苦儘甘來了,碰到了這麼好的太太。
楊海燕除了歎氣,也不知道說什麼。
縣城的菜場的確比鎮上的菜場熱鬨,而且種類多。鎮上除了蔬菜就是肉,偶爾能看到魚。但是這縣城裡不同,蔬菜和肉都是沒差,可是海鮮河鮮不同,這裡賣河鮮的小攤子還不少。
永州沒有海,隻有河,很長很長的河,河邊有漁民,專門撲魚為生,所以這菜場裡河鮮不少。
楊海燕穿書前是中國南方人,她生長的地方是南方的一座海島城市,所以她最喜歡的就是海鮮了,新鮮紅燒的,或者醃製的,她都喜歡。
這會兒看到不少的河鮮,楊海燕的雙眼都亮了。那一攤子的小河蝦、還有這邊的黃魚……好多。
楊海燕:“洪嬸,這河鮮怎麼會這樣多?”
洪嬸:“因為要過冬了,漁民要換大把的錢換蔬菜、換肉。漁民是沒有田地的,他們的糧食蔬菜都是買的。”
楊海燕:“原來如此。”
她們走到小河蝦的攤子上,楊海燕問:“老板,這小河蝦怎麼賣?”
小河蝦老板:“四文錢一斤,七文錢兩斤。”
楊海燕心一驚,這會不會太便宜了?雖然比蔬菜貴,但是比肉便宜太多了。其實楊海燕不知道,這裡的人不喜歡吃小河蝦,因為太小了,肉少不說,一斤又不能填飽肚子。對老百姓來說,花4文錢買一斤吃起來麻煩的小河蝦,還不如買兩個肉包子。所以,小河蝦不值錢。
楊海燕:“你這一桶多少斤,怎麼賣?”
小河蝦老板驚呆了:“你要一桶?”
楊海燕:“價錢合適的話就多要了。”小河蝦可以曬蝦乾,曬蝦仁乾,可以做醉蝦,可以做酒釀蝦,各種吃飯,她光是想就覺得嘴巴有些饞了。
小河蝦老板歡喜急了,趕忙道:“我這一桶小河蝦有三十斤,你都要的話給你九十文。這是最低價了,再低不能了。”
楊海燕覺得這價格算是便宜的,而且漁民出河也辛苦,在自己經濟範圍內,她就沒有還價了:“那我要了,不過這木桶你得借我裝小河蝦,我住在鎮上,這會兒身上也沒有裝小河蝦的木桶。”
小河蝦老板:“成,看到那邊的鋪子了嗎?河鮮鋪,那是我們漁村的鋪子,到時候你把木桶還到那裡就行。”
楊海燕:“好,謝謝。”說著,她轉身對洪嬸道,“你把蝦拎到驢車上,我在這菜場等你。”
洪嬸:“哎,好。”洪嬸是窮人家的女兒,當姑娘的時候乾的活不少,所以力氣挺大的。現在跟著楊海燕做事情,每天能喝到羊奶,也能吃上葷菜了,所以身體恢複的很好,拎這三十斤的小河蝦也沒有問題。“那我去了,太太請小心。”
楊海燕點點頭。
小河蝦攤子這一圈的都是河鮮,買了小河蝦之後,楊海燕又去看黃魚。這黃魚跟大家以為的黃魚不同,這是河裡的黃魚,又叫黃嘎子,跟海裡的大黃魚小黃魚不一樣。黃嘎子不管是紅燒,還是放豆腐湯,都非常的鮮美。
楊海燕:“這黃嘎子怎麼賣?”
賣魚老板一聽就知道楊海燕是內行人:“不稱斤兩,三文錢一條,大小自己選。”賣魚老板和小河蝦老板都是一個地方的,其實他們都是一隊伍的,隻不過把東西按種類擺攤來賣,剛才他也看到楊海燕把小河蝦全都承包了,於是又道,“太太,你全部賣了我給你便宜一點。”
楊海燕搖搖頭,這個黃嘎子曬乾不怎麼好吃,如果是大黃魚曬乾味道就好了,所以這黃嘎子她隻想放湯喝,不過,黃嘎子是淡水魚,多養幾天倒是沒事。於是楊海燕道:“我買10條,你能提供裝魚的木桶嗎?明天就來還上。行的話,就幫我抓十條大的。”
賣魚老板也乾脆:“行,你來還的時候放那邊的河鮮鋪裡。”說著,他抓了十條大的放進小木桶裡,然後用木桶蓋蓋上。
等洪嬸回來之後,又得把這十條魚給拎回去了。
接著,楊海燕又買了河蛤蜊、黃眉頭,和黃嘎子相比,黃眉頭則是死的,晚上回去就可以做了吃。黃眉頭比小黃魚還要小,長得非常相似,大概就楊海燕的兩隻手指那麼寬,這種魚清蒸很好吃,可以曬乾,紅燒的話煮久了肉會碎,因為它的骨頭是非常軟的,有些人吃這個會把骨頭都咽下去。
除了海鮮之外,楊海燕倒是沒有買彆的了,因為蔬菜和肉鎮上也有。走遍了菜場,沒有看到水果,楊海燕有些可惜。接著她們又去逛了鋪子,逛到了其中一間皮草鋪子。楊海燕聽洪嬸說,這裡的冬天會冷,且連著兩個月氣候都不會太好,就想著棉襖、羽絨服、皮草了。
羽絨服不切實際,但皮草卻是可以。可看了鋪子裡的皮草,她也沒有興趣了。古代的皮草處理的太粗糙,穿在身上她都覺得不衛生。
不過,這皮草做靴子卻是極好的。而且,給秦放做外衣也可以,從家裡到軍營這段路,他可以裹著穿,肯定保暖。
想好之後,她又買了一些處理的還算可以的,且好打理的羊毛皮草。羊毛皮草是從關外的草原商人帶來的,草原商人處理皮草有專門的手段,一張皮看上去光亮不說,還非常的完整。楊海燕算了算,買了兩張皮。
再之後,便沒有她看中的東西了。不過逛了一上午,也差不多累了,她找了館子,和洪嬸在館子裡吃了午飯。在等館子上飯菜的時候,讓洪嬸給洪叔送了一碗麵過去。
吃好飯,楊海燕以消食為目的,帶著洪嬸去逛了飾品鋪子。
飾品鋪名叫珍寶閣,是縣城最好的一家飾品鋪子。掌櫃見有客人來了,熱情的上前:“太太好,請問想買什麼?”
楊海燕看了一圈:“有玉飾嗎?我喜歡玉鐲,好一點的。”好一點,在平台上轉手,能發財。哇,楊海燕突然又找到了賺錢的另一個途徑。
掌櫃的一聽,眼睛一亮:“有有有,您這邊請,咱們珍寶閣的玉飾都在這裡,客人您手腕比較細,圈口小,符合您圈口的有這五款,您且看看,喜歡哪一款。”當然,如果算上便宜的,不隻這五款了,可是客人剛才說了,要好一點的。
楊海燕對玉是有點了解的,上輩子,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她算是能賺錢的,錢賺的多了,對生活品味當然也有了要求,人家買名牌,買卡地亞的手表、香奈兒的包等等,她就喜歡玉鐲。她曾經撿漏一個玻璃種的手鐲,花了七十九萬,有一次和朋友去玩,在逛翡翠店的時候,有在翡翠店逛的客人想出一百萬買。不得不說,在玉鐲上,能買到適合的圈口、中意的品質,是非常稀少的。
掌櫃的見楊海燕的視線停在其中兩個上,便道:“這兩款都適合太太,太太氣質幽蘭,帶上這款,顯得文靜內斂,帶上這款則華麗富貴。”掌櫃也是會看人的,雖然楊海燕的衣服穿的料子不是精品,也就是細棉,但論看人氣質是第一。哪怕她身上不帶飾品,這氣質也是妥妥的。
楊海燕笑了笑:“和田玉符合文化傳承,這玻璃種的翡翠通透清亮,兩款的確不錯。且讓我帶帶?”其實楊海燕兩個都喜歡,隻不過和田玉是貴妃鐲……貴妃鐲在現代市場掉價。
掌櫃:“您請。”
楊海燕伸出手,先帶了和田玉的,帶上之後,整個人看上去就不一樣了,氣質變得溫潤了,人也顯得更加有內涵了。接著,她又換了玻璃種的這隻,頓時,整個人看上去高貴又有氣場了,和剛才是截然不同的。
掌櫃:“兩隻都適合您。”
楊海燕:“兩隻都要的話怎麼賣?”
掌櫃一聽,啊喲,這是個大客人:“和田玉的八百兩銀子,這一隻稍貴些一千二百兩銀子。”
洪嬸在旁邊聽了,大氣都不敢喘,這價格真是要了她的命。
楊海燕又看了一圈,她走到發簪處,挑出一根金色的女子發簪、一個男子黑色發冠。女子發簪款式非常簡單,隻一根簪,簪上麵一個縷空的金球,金球裡麵有一顆白色的珍珠。而男子發冠則大同小異了,黑玉圈加上黑玉簪。
秦放身形高大,五官冷峻硬朗,比起適合有匪君子的白色,黑色的沉穩更加適合他。
楊海燕:“我也不還價格,加上這兩樣,兩千兩銀子。”
掌櫃一算:“成。”他們珍寶閣做生意是不還價的,不過雖然不還價,做生意也是靠靈活的,搭配點東西送還是可以的。不過這太太眼光也是毒辣,她選的兩個手鐲料子極好,都是關外送來的胚子,然後在關內打磨的,如果送到京城裡去,價格能再添加些。
楊海燕:“我身上沒有帶這麼多銀子,你能派個人隨我去家裡取嗎?”
掌櫃:“但不知府上是哪裡?”
楊海燕:“在軍營家屬房。”
掌櫃:“沒問題。”整個永州,軍營家屬房隻一處。
買了這兩樣,楊海燕便回去了,花了兩千兩,她的心情極好。因為她知道,這東西放到平台上,她能賺更多。
兩千兩白銀=五十萬平台幣=三十兩左右的黃金,而兩個手鐲放到平台上的價格,絕對超過一百萬,所以,賺的妥妥的。
楊海燕在珍寶閣裡就戴上了和田玉手鐲,餘下的讓掌櫃包裝了起來,然後帶上珍寶閣的人走了。
驢車上,楊大花已經在了,看到楊海燕回來了,她高興道:“海燕,你買了好多東西。”心裡隱隱有些自卑,她還在為幾文錢辛苦,但是楊海燕轉眼間就花了幾兩銀子。驢車上的羊毛皮草可不就要幾兩銀子嗎?
楊海燕笑著道:“回來了,等急了吧?這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