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的小女孩有些委屈的坐著, 她吸了吸鼻子,身邊環繞著小圓子奶茶的香味,讓她的嘴巴裡不由自主的分泌出口水。她咽了咽口水, 然後低下頭。她想隱藏起自己通紅的雙眼, 因為她知道,奶奶是不會把這些東西給她吃的。
楊海燕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心裡對小女孩的同情倒是有幾分, 這種同情就像看到論壇上女性被家暴的帖子一樣,也僅僅是短暫的同情。她不會因為同情就去幫助小女孩,她沒有這個責任、也沒有這個義務。再退一步, 她幫得了這會兒,免費給小女孩一杯奶茶,難道還能幫一月、一年?然後再免費給小女孩吃的?那是不可能的。
再說了, 像張母這種人,如果她這會兒幫了小女孩,說不定之後就會變本加厲的對付小女孩, 讓小女孩每天來她這裡混吃的呢。
何況,人家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都不在意了,她一個外人在意什麼?隻是,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客人陸陸續續的不斷,楊海燕收斂了心思去招待客人,等客人漸漸少的時候,張家幾口子已經走了。
轉眼間,到了十一月初,楊海燕算了一下上個月的利潤, 加上楊大花批發去賣的, 扣掉本錢, 竟然有賺了十六兩,其實,是最後三天的活動和楊大花比較給力。她不知道楊大花批發去縣城賣賺了多少,但是楊大花這個月在她這裡批發了十次,她加起來都賺了五兩銀子了。
十月點心鋪子賺了十六兩是毛利潤,扣掉洪嬸他們三人的月例六百文,再扣掉他們這個月的花費,還有十二兩左右的結餘,也就是說,他們家這個月在吃的上,都花了三兩左右了。要知道秦放是百夫長的時候,月例才一兩。所以說,賺的多了,就花的多了,這話還真是對的。
“海燕……海燕……”門口傳來呂嫂子的聲音。
“來了。”楊海燕走出書房,“嫂子,什麼事情啊?”
呂嫂子:“快,白菜和蘿卜送到了,就在家屬房外,咱們去領吧。”
楊海燕一聽:“來了。”他們家的地窖已經挖好了,剛好可以放了。
家屬房外,可所謂人山人海。
家屬房一共有五百戶百夫長,五十戶千夫長。千夫長之上的萬夫長,也就是遊擊將軍則是住在縣城的將軍府。雖然五百戶百夫長未必每戶都有家屬隨軍,但是半數以上總有的,故而今天在家屬房門口買白菜和蘿卜的人家是非常多的。
呂嫂子叫了楊海燕,又和楊海燕一起去叫了楊大花,今日送白菜和蘿卜是提前約好的,所以不管是呂嫂子還是楊海燕,還是楊大花,大家都是騰出時間的。
就連張母,也讓大孫女在家裡照顧弟弟,自己急急忙忙的來買白菜蘿卜了。
楊大花:“這人可真多,這些種菜的老農生意可真好。”
呂嫂子:“可不是,這裡很多老百姓都是種白菜蘿卜過日子的,冬日裡買一批,可算得上一般人家一年的收入了。”像她們這些軍屬,看似比老百姓氣派,但也隻是稱呼上好聽,將士們在這裡沒有地,這院子還不如有些老百姓在鄉下的院子大,所以本地人的日子是當真比她們這些人舒服。
“呂家娘子,這裡。”家屬房門口排著一車又一車的白菜蘿卜,可不是一戶老農家的。有戶老農家的婆娘看到了呂嫂子,大聲招呼。人多,聲音小還真的聽不見。
呂嫂子:“來了。”她隨軍好幾年了,在這戶老農家買了好幾年的白菜蘿卜,平日裡雞蛋也是在他們家買的,所以熟悉。
呂嫂子帶著楊海燕和楊大花過去,有幾個相熟的百夫長太太跟著呂嫂子打招呼:“你可來了,我們都買好了,先走了。”
呂嫂子:“不急不急,反正東西夠的。”
老農媳婦:“可不是,幾位太太放心吧,白菜蘿卜都夠的,我們前頭拉來了三車,後頭還有會跟上,今天一天保準給你們拉完。”四十多歲的婦人,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臉上帶著疲憊,可是疲憊中又很精神。這幾天收白菜蘿卜,都是地裡拔來的,能不累嗎?可是能賺很多銀子,又能不精神嗎?
呂嫂子:“還是相信大姐的,你們家的白菜蘿卜甜滋滋的,清水洗了蘿卜,都能生吃了。”
老農媳婦:“呂家娘子過獎了,我們村子都是種白菜蘿卜過日子的,每戶人家都是仔細著管著的,這白菜蘿卜上,可是連隻蟲子都沒有。”
楊海燕一聽這話,就覺得這嬸子是聰明人,她不僅誇自家的白菜蘿卜種的好,也誇彆人家的,不會得罪人。不過需要白菜蘿卜的人多,她家和彆家也不存在競爭關係,所以沒有必要貶低彆人家。
不僅這位嬸子這樣,旁邊幾戶賣白菜蘿卜的也都是這樣的說法,許是村子裡的村長管的好。
三車的白菜蘿卜,約莫兩千來斤,兩文錢一斤,這三車都能賺上四兩銀子了,雖然是一家子的勞動成果,但是有了銀子生活就有了看頭,而且邊關地方的物價一點都不低,因為遊商多,好賺錢。就像珍寶閣的玉鐲子,放在其他的縣城,未必能賣上兩千兩白銀的價格,但是在這裡就能,貿易帶動的物價,就是這個道理。(遊商:非啟國商人。)
很快輪到了楊海燕,她一共要了四百八十斤,付了九百六十文。這麼多東西楊海燕是拿不走的,不過人家老農的兒子、兒媳們會拉著板車送。
四百八十斤的白菜蘿卜送到院子裡,楊海燕就去叫了洪叔和範嬸,讓他們搬到地窖裡。地窖裡的還放著臘肉、糟骨頭、醬蘿卜、泡菜。再加上白菜蘿卜,滿滿的擠堆,倒是有些過年的味兒了。
搬好東西,楊海燕問洪叔:“洪叔,鬨市的院子裡能養雞嗎?”
洪叔:“怕是不行,鎮上不好養雞,吃方麵是其次,到時候雞叫會吵著左鄰右舍,會被人說。”鄉下是家家戶戶都養,所以大家也不會說什麼,但是鎮上人自認為比鄉下人高貴,他們看不起鄉下人,所以不會養這些。其實更重要的是鎮上的院子幾乎都是相鄰的,沒有農村的院子大,因為家家戶戶靠的近,所以雞叫起來的確會吵到彆人家。
楊海燕原本想著,過冬的兩個月吃不到新鮮的肉,總吃臘肉醃肉也不行,如果能養雞的話那就好了。但是聽洪叔這樣說也有道理,人是群居動物,總不能因為自己而吵到彆人。所以她就不動這個心思了,實在不行就在平台買,彆人問起,就說是鄉下老農地方買的。
十一月十九清早,當值結束的秦放回來了。
距離十月底去給秦放送了幾籮筐的點心之後,楊海燕有大半個月沒看到他了。這會兒看到他,突然發現自己挺想念的:“你臉和唇都乾了。”
秦放:“這邊到了冬天,天氣特彆乾,沒事。”
楊海燕給他準備了熱水:“你先洗臉,我去拿點東西。對了,用香皂洗。”
秦放:“知道了。”
等秦放洗好臉,看見楊海燕拿著一個木盒子和一碗水出來了,她放下水,打開木盒子的蓋子,裡麵傳出一陣陣的香味。秦放知道,這是她抹在臉上的東西,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這股香味。
楊海燕:“過來,這邊坐下。”
秦放不解的坐下,抬頭看著她,那眨眼睛疑惑的樣子,有點蠢萌蠢萌的。
楊海燕用帕子沾了碗裡的水,這是保濕水,她不能把原裝罐拿出來,隻能倒在碗裡,不能用化妝棉,就用帕子沾水往秦放的臉上輕輕拍著。
秦放雖不解,卻也沒有動,他盯著楊海燕看。發現他媳婦的鼻子特彆挺,眼睛特彆大,嘴巴特彆小巧,也特彆紅潤。秦放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覺得喉嚨有些乾。“燕燕……”他不自禁的叫了一聲。
楊海燕給他拍好了保濕水,正準備給他塗保濕霜,就聽到他叫了:“嗯?”
秦放:“燕燕,我想吃你的口脂。”
楊海燕腦袋一懵,隻見秦放已經用鐵臂扣住她的腰身,拉她坐在他的腿上,然後一股純男性的氣息鑽進她的鼻孔裡,他的唇壓在了她的唇上。他並不滿足於這種蜻蜓點水般的碰撞,在她發愣的啊了一聲,舌頭已經霸氣的伸進了她的口齒間。
砰砰砰……
楊海燕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說起來,她喜歡極了這種在**上主動又霸道的男人,該死的有魅力。
明明他還是二十歲的小弟弟,純情的很,但是這會兒,卻親的她雙腿都軟了。她像棉花一樣軟在他的懷裡,雙手緊緊住著他胸口的衣服:“相公……”她的聲音,嫵媚又撩人。
這聲音是導火線,把秦放僅存的理智都點燃了,他的情不自禁,他的隱忍,在這一刻完全的失控了。他緊緊扣住了懷裡的女人,因為從來沒有這樣抱過女人,所以力氣有些大了,把楊海燕弄疼了。
楊海燕的理智也在這時回來了,她趕忙阻止他:“你答應我的,要等到18歲的。”
秦放扣住她的手,更加委屈道:“我就摸一摸。”
兩刻鐘後
秦放洗完澡回到廚房,楊海燕已經盛好了麵:“趕緊來吃早飯吧,吃好去休息一下。”
秦放紅著臉坐下:“嗯,謝謝媳婦。”他咧開嘴,笑的像個偷了腥的狐狸。實際上,的確偷了腥。這味兒讓從來沒有摸過女人的他幾乎失控。
吃好飯,秦放刷了牙,去休息了。他睡覺的時候,楊海燕在床邊鋪了地毯,然後坐在地上開始做靴子。
秦放側身,看著床下寧靜的她:“我千夫長的兵部文書已經下來了,千夫長在家屬房這邊的院子也騰出來了,你想要什麼時候搬過去。”
楊海燕倒是不知道這件事:“院子不一樣嗎?”
秦放解釋:“自然不一樣,千夫長是正七品的軍官,在這裡可以佩幾名私衛。而且千夫長的院子是兩進四合院,和這裡的小院子不同。”
楊海燕發現秦放有些不同了。之前的他內斂而冷靜,話極少。但是現在的他,多了一抹意氣煥發。這大概就是身居百夫長和千夫長的區彆吧。成了千夫長,已經邁進了武將和朝廷命官的門檻裡。
不過自信的男人很有魅力。
楊海燕:“我們住的是之前熬千夫長家住過的院子嗎?”
秦放:“是,下午我帶你去看看?”
楊海燕:“好,不過廚房得改成我們家這樣的,待我們搬走之後,這裡的烤爐就拆了吧。”留著讓人知道怎麼做糕點就不太好了。
秦放:“嗯,聽你的。”
沒過多久,秦放就睡著了,他本來就累,早飯前就這樣一親,又去洗澡的時候解決了火花,所以這會兒睡的很快。
楊海燕做的是秦放的靴子,用羊毛皮草做的,說起來,跟現代的雪地靴一樣,但這是真正的皮毛一體。
雪地靴的料子厚,所以她做的慢,每一針都要敲好洞,然後再用針線縫起來,不然她的力氣不夠大,拿著針沒辦法穿破皮子。說起來,如果不是有原主的記憶,她還不會做鞋子。
不過,雖然做的是雪地靴,卻不能和現代的雪地靴比,因為不管是橡膠底還是牛筋底,這個時代都做不出來,就算她平台能買到橡膠底和牛筋底,她也不敢買。
這段時間楊海燕慢吞吞的已經做好大半了,再給兩天時間,這雙鞋子就可以完成了。
中午範嬸來做飯的時候,得知大人回來了,做的飯菜量也添加了。午飯後,秦放帶著楊海燕去看千夫長宅子了。
出門的時候,楊海燕把自己包的很緊,裡麵穿著襖子,外麵又披了夾了棉花的披風,整個人像是背著行走的被子,這還不算,她還帶著手爐,就是怕冷。
秦放看著,不由的握住她的手:“這樣就不冷了。”他的手可比手爐還要暖和。
楊海燕打趣:“我能時時刻刻把手爐我在手裡,卻不能時時刻刻把你帶在身邊。”
秦放聽了很是無奈。自打認識的字多了,聽過了啟國史,他的見識也逐漸大了,不再是成親前那個隻認識幾個字的小夥子了。不過也有一種說話,男人有了女人之後,會逐漸成熟。
秦放牽著她,帶著她從百夫長區走到千夫長區,偶爾有人從他們身邊走過,會不由的停下來看著他們,許是覺得有些意外,又有些不知所措。
路上,秦放介紹:“千夫長區有五十戶人家,熬將軍下麵的算上我們有十戶,其中……”他把每個千夫長的性格,以及家裡的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邊。這些都是他這段時間打聽來的,因為知道自家遲早會搬過去,所以打聽些千夫長家裡的情況,好讓自家媳婦心裡有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