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燕在大廚房準備晚飯,秦放也沒有閒著,他自己去了一趟軍營莊園裡,把秦父和秦母去接來將軍府,至於秦三叔夫妻則沒有接,畢竟杜科非一般人。
秦父和秦母對這位杜大人感激很久了,他們聽兒子和兒媳婦說過杜大人的各種好。且在前不久,兒子和兒媳婦跟他們說過,杜大人會過些時間會來。所以今天兒子來接他們的時候說杜大人來了,他們很是激動,不過也有緊張。
到了將軍府,秦放把他們送到院子裡,眼看著差不多晚飯的時間了,他便去找杜科了。
杜科下午並沒有休息,做好記錄又寫了折子,時間就差不多了,杜科怕休息之後就起不來了,故而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兒,秦放就來了。
秦放一進屋就行禮:“見過老師。”
杜科道:“坐。”
秦放有些局促的坐下,之前有沈禮賢在,他倒是不緊張,這會兒隻有他和老師,他們私下獨處,他就沒理由的緊張,甚至坐下之後,連手怎麼放都不知道了。
杜科何等人,一瞧他樣子就知道,他道:“不用緊張,我們有皇上做主,成了師徒,說起來也是緣分。三月份我去永州軍營,引你入朝廷,也許就是緣分的開始。隻是我沒有想到,你小子從此纏上了我,竟然還敢寫信給我。”想到這裡,杜科不由的笑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大膽的人。想他在京城的時候,彆說一個無門無靠的寒門子弟,就是有些基礎的世家子弟都不敢私下尋他。
不過,也就是秦放的這份膽識,才讓他們的關係親近了起來。
想到這個,秦放也不由的笑了:“初次在永州軍營見到老師的時候,學生其實非常的緊張,雙腿都發抖了。後來因為剿匪的事情,學生初入官場,也不知道向說這件事,但想到老師,就大膽的給老師寫信了。”
杜科哦了一聲:“你怎麼就知道老夫會管這件事?或者,你怎麼就知道老夫和那知縣不是一丘之貉?”
秦放也不知道,他坦誠:“學生當時選擇給老師寫信,是不知道怎麼辦?而選擇老師,是因為在永州軍營老師和學生獨處的時候,肯考慮學生的意見,所以學生覺得老師是個好官。”
“好官?”杜科哈哈大笑,“老夫為官十幾載,還是第一次有人說老夫是好官,你知道在京城裡,大家都是怎麼說老夫的嗎?”
秦放不敢說。
杜科也不在意,他自己道:“說老夫是個老狐狸,最會見風使舵。你知道,他們為什麼這樣說老夫嗎?”
秦放道:“學生不知道。”
杜科說起了杜家的事情:“其實,在這次的事情之前,老夫從來沒有想過收徒這件事。不隻是老夫,就是家父也沒有收過徒。我杜家是保皇黨,在皇位的事情上,從來沒有想過站隊。但是,老夫卻參與了奪嫡的事情,加入了當今皇上的陣營。為此,家父生了好大一場氣。
秦放,老夫想說的是,做人,在表麵上應該有明確的立場,但是在背地裡,隻要自己有本事,也可以做和立場相違背的事情。”比如,在奪嫡這件事上,誰都沒有想過他杜科會站隊,大家一直以為杜家是不站隊的。
秦放聽的有些懵。
杜科道:“你初入官場,又遠離京城,有些事情可以慢慢來,沒關係。雖然,老夫不知道皇上為什麼做出這等安排,但不管因什麼牽線,你既成了老夫的弟子,有些事情,老夫還是應該要告訴你的。”
秦放起身:“請老師指點。”
杜科:“第一:皇上喜歡有從龍之功的臣子,但是皇子未必會喜歡,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第二:皇上再喜歡有從龍之功的臣子,但最喜歡的就是保皇黨,也就是中立黨。老夫隨皇上參與奪嫡,卻也明確,將來不會參與皇位的競爭。至於你,老夫雖然是你的老師,但是也不會乾預你的選擇。不過你要明白,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將來是好是壞,也都是自己要承擔的。”
秦放道:“是,學生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