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秦放上了馬車,“您怎麼親自過來了?該學生去府上拜訪您才是。”
杜科不講這些虛禮:“剛好兵部衙門沒事,便聽說你送huo藥進京了,故而過來看看。”永州邊關啟國和蠻子一戰,huo藥的事情已經天下皆知了,所以也不需要隱瞞了。“你此番回來,工部官員同你一起回來了?”
秦放道:“是。”想了一下,秦放又問,“老師,皇上會如何安排他們?我觀回來的路上,那些官員的臉色都不太好。”
杜科不以為然:“你覺得會如何?便是皇上殺了他們,你會覺得皇上殘忍?”
秦放沉默了。huo藥的事情天下皆知,而這幾個工部的官員如果把huo藥的配方泄露出去,那麼啟國便沒有huo藥的優勢了。雲襄縣能出硫磺和硝石,彆的縣城也能。啟國能出硫磺和硝石,彆的國家照樣也能。
所以,皇上是不會放工部的官員自由的,至於會不會秘密解決了,誰也不知道。“皇上有皇上的用意。”最後秦放隻能這樣回答。他不是皇上,不能站在他的立場去思考皇上的立場。
杜科滿意的點點頭:“你能這樣想最好,你要明白,有時候做人不能有婦人之仁。當然,我也不是教你殘暴不仁。”
秦放道:“學生明白。”
“你此番回來,皇上可是同你談了調回京城的事情?”杜科主要關心的還是這件事,“雲襄縣的huo藥已經全部完成了,你留在那裡也沒事了,調回京城也好。”杜科是個官迷,在他看來,從地方官到京官,這是一個朝廷命官必然的一生。所以秦放調回京城,在他看來是理所應當的。
說到這個,秦放的臉色不太好:“談了,還談了其他的事情。”
杜科看秦放的臉色,有些意外:“皇上還說了什麼?”
於是,秦放把在皇宮裡的事情說了一遍,自然也包括了什麼指婚的事情。
杜科一聽,馬上道:“這不符合皇上的作風。皇上不喜歡世家、也不喜歡聯姻,皇上喜歡寒門出身的人,也因此,他不會為寒門子弟指婚,更彆論皇上想要栽培你,怎麼可能給你指世家小姐?”在皇上看來,寒門子弟的丈母娘家越是普通越好,這樣不容易拉幫結派。
秦放一聽,便有些明白了:“所以皇上實在試探我?”
杜科點點頭:“依老夫對皇上的了解,該是如此。而且,皇上對冰雲這丫頭頗為看好,如果皇上看不起她的身份,也就不會封她為正二品的夫人了。再者,你和冰雲是朝廷給婚配的,朝廷代表的是皇上的臉麵,皇上如果再給你指婚,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所以,皇上試探你是無疑的。隻是,老夫也有一個疑點,卻是怎麼都想不明白。”
“老師請講。”聽了老師的分析,秦放至少放心了些許,皇上試探便試探,他無所謂,隻要皇上不是真的想給他指婚就好。
杜科道:“如果說皇上試探你是無疑的,那麼他提到你的弟弟們是做什麼?他固然看重你,但是你還不足以讓他看重到關心你的弟弟。彆說是你,就是老夫的弟弟,皇上也不會關心。皇上要關心一個人,必然是這個人本身足夠優秀。否則,以他的身份,誰能讓他屈尊?”
關於這個秦放就不明白了。
杜科又道:“你且把你弟弟的事情給老夫說一說。”說話間,他們到了杜府,然後兩人進了杜科的書房。
這一回來就把人帶進書房,杜家下人也再次體會到家主對這個學生的看重。
“是。”對杜科,秦放是知無不言的,他把秦守業和秦守成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跟杜科講了。實在是兩個小子沒什麼特彆的地方。秦守成還在進學,秦守業也就在軍營裡做做賬房。非要說的話,就是秦守業這個未婚妻,“……老師,原本許姑娘和守業是假訂婚的,而今皇上問了,我擔心皇上會給守業指婚,所以便沒有說假訂婚的事情。如今這婚事在皇上麵前過了明麵,那守業和許姑娘的婚事是不是不能退了?”
杜科眯起眼:“老夫怎麼覺得皇上前麵給你指婚的鋪墊好像是你弟弟的婚事。”
秦放一頓。
秦放知道皇上是個好皇上,但是對於皇上的性格,他自然是不了解的。可杜科了解啊,秦放不知道皇上前麵隻是試探,杜科是看的出的。可現在,聽了秦守業和許姑娘的事情,杜科覺得皇上先提起秦放指婚一事,再聊到秦放弟弟們的婚事,好像意在於讓秦放的弟弟們早點成親。
但秦放的弟弟中,能夠早日成親的,也就秦守業一人,所以,皇上的目的在於讓秦守業早點成親?
可是,秦守業壓根兒就沒有值得讓皇上注意的地方。
秦放說到許家姑娘的事情,以及他對許家姑娘的懷疑,杜科突然在想,也許許家姑娘不是什麼彆的目的,而是……皇上的意思呢?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對。皇上這麼做目的何在?讓許家姑娘嫁給秦守業,從而在暗中監視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