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書來遲,當蕭君澤的書信來到的襄陽時,已經是一個多月後,先到了崔曜手裡。
崔曜其實還微微有些自得,畢竟那外室再受寵,也不過是個外室,沒看陛下都不願意讓他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麼,還不是要我這個大房、呸,大丞相轉交。
可等看到給自己的信中內容時,崔曜的臉色便有些不好了。
陛下幾乎從不自己掌錢,畢竟這襄陽也好,建康也罷,都是他的,許多襄陽工坊的盈餘,雖然都直接用在了民生上,但具體說,還是他的。
所以還是要從他這調撥。
好吧……
崔曜通知賀歡去見他時,表情很是不屑。
“你的東西!”崔曜冷漠地拿出一張清單,幽然道,“若是論嫁娶,這怕是當得上十裡紅妝了。”
賀歡歡喜地接過單子,當場就被這豪奢的金錢砸暈了,沒有什麼地產商鋪,就是簡單的,樸實無華的“一千金”!
他手裡顫抖,神色驚駭:“這,這是真的嗎?”
一千金,一金是一兩,哪怕是純度不高的沙金,也是極為恐怖的財富了,按如今襄陽的米價來算,買下的米能供他那三千手下吃上五年了。
崔曜淡淡道:“這還能有假,這一千金,你也不怕燙手。”
“我也沒增想到,阿蕭居然會給我這麼多,”賀歡微笑,又問道,“郡守明鑒,若是您沒有那麼多錢財,又有需要,小將也能將這千金借給您用……”
崔曜微微磨牙,嘲諷道:“那倒不必,錢財本官不缺,但美人嘛,阿蕭也不缺,你年紀也有二十了,這以色事他人,能得幾l時好!”
我去,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周圍的隨侍從神情恭敬,假裝沒聽見,但又不自覺地豎起耳朵。
“此言有理,正是如此,”賀歡也不辯解,隻是恭敬道,“謝郡守教誨。”
“你說這錢是借,還的上麼?”崔曜看他那伏低做小樣子很不得勁,好像自己在欺負他一樣。
“這,末將自會儘力,若實在還不上,”賀歡臉色微紅,坦然道,“便隻能以身抵死相抵了。”
不要麵皮!崔曜也是服了,這位後來者能討好主上歡心,也不是沒有理由。
不過這小子不知道,為了這一千金,陛下給了襄陽一個新配方,哼,陛下可不是昏庸沉迷美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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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澤收到賀歡激動的回信後,快接近冬天,他一時半會也懶得回信,反正賀歡的信每月一封,超準時,回不回信都那樣。
他想給他一個驚喜,順便再回襄陽看看,畢竟轉眼之間,已經離開兩年多了。
在上次去襄陽順便去送元宏最後一程後,青蚨他們對自己出遠門這事,堪稱嚴防死守,好像他做過什麼很過分的事情一般。
各種理由和借口拖延,蕭衍更是反對並表示:如果陛下敢離開,自己就立刻辭官歸隱,不陪他治理這天下了!
這
話說得,你蕭衍走了?[(,我身為一國之君,還找不到一個新的國相了麼?
……嗯,還真找不到。
畢竟蕭衍這種有分寸,不貪汙,節儉還能做事的丞相是真的很難找,至於謝家舅舅,他在這事上完全和蕭衍是一夥的。
“唉,感覺一點自由都沒有了。”出門受阻,蕭君澤隻能在宮裡玩小孩。
兩個白白嫩嫩的狗砸已經能自己走路,還走得很穩了,蕭君澤覺得是自己的功勞。
他們如今喜歡上爬高高,會對一切高於地毯的東西產生攀爬欲望,當然,爹爹在時,他們最喜歡爬爹爹。
尤其是爹爹脖子,是他們最喜歡爬的地方。
蕭君澤靠在床塌上,每次把他們抓下來,都會惹來狗砸們咯咯的歡笑,有時爬一半沒抓穩滾了下來,會哇哇地憤怒兩聲,然後還會相互扯後腿。
“青蚨,你發現沒有,兩個狗砸在一起時,就喜歡相互打鬨,但如果有人欺負了他們中的一個,他們又會一致對外,這算是團結的吧?”蕭君澤拿著親手做的長耳朵的布偶,逗弄著兩個小孩。
青蚨已經懶得糾正陛下的稱呼,平靜道:“小皇子聰慧懂事,團結友愛,是社稷之福。”
“爹爹抱抱。”大狗看父親坐起來,怎麼也爬不上脖子,於是伸出了胖胖的小胳膊。
蕭君澤正伸出手,二狗就已經咚咚地跑到大狗前麵:“爹爹抱我。”
大狗小臉上露出困惑,於是他伸出手,把弟弟掀開,弟弟於是轉頭,指指青蚨:“青叔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