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二狗立刻追問小爹是誰。
蕭君澤沒想到一時口誤,反應過來後,不管狗子再怎麼問,也不開口了。
……
襄陽城外
桓軒帶著親隨,乘輕舟來到了漢水北岸,前兩年,這裡也修起江堤,於是堤壩之後,也順勢修築起大片居舍,與南岸的魚梁州隔水相望。
雨季將至,兩邊長長的岸堤都有人巡邏檢查,以避免潰堤。
新植的楊柳在風中舒展,樹下陰涼,又有江風,時常可見一群小兒,在一個年輕孩子的指揮下,在樹下發出朗朗讀書之聲。
“這是三年前才出現的,”一名二十多歲、皮膚微黑的青年在桓軒身邊懷念道,“那時,許多從襄陽書院畢業的學子們,自己出來開小私塾,也不要什麼書桌,找塊空地,就在江岸上書寫,價格極低,隨開隨學,一個院子裡十幾個孩子,隻需要一個湯餅就能學一天,這麼一搞,大家的生意都不好做了,隻能改行……”
桓軒有些悵然,他一開始就是用教學補課發家的,但卻並沒有把這當成主業,而想要控製山蠻,從而獲得族人的支持,再去朝廷討得封賞,才能擁有匹敵刺史的地位。
但如今回憶起來,許多的事情越是回憶,便越是顯得可笑,他當時是有多蠢,才會被那點小心迷了心智,以至於看不出來,阿蕭哪裡需要他去拯救啊……
“你當時又回了山裡,眼看這私學教不下去了,正好朝廷要招人前去西域,我便想起母親便是西域人,就接了任務,你不知道,當時斛律大人還嫌棄我呢,說我年紀小,身邊的人少,還好我會波斯語,才得了機會,”白菟說到這就笑了起來,“我還用學院裡做記錄的辦法,把收集的種子來曆、圖畫、氣候都記錄了下來……”
他終於
有可以去見刺史大人的機會了,想想都覺得好激動。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要知道,他一開始也是被當奴隸賣到這裡來的,雖然有幸跟了桓老大,但還是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人,可遭遇變故後,就一次真的豁出去的經曆,便成了如今襄陽城的坐上賓,這種感覺真的太幸福了。
桓軒低頭道:“是啊,人生境遇,何其玄妙。”
白菟點點頭,指著麵前的土地介紹道:老大,這是城中賞我的土地,我準備在這裡修一座四方館,教授波斯文、拂林文,還有怯盧文,梵文,那裡有漂亮寶石、香料、金銀,將來必定大有可為,我想建立一個鏢局,最好能打通沿途的諸國的關係,能將咱們財貨送到海外……⒅_[(”
“這可真是大事業。”桓軒歎息道。
“是啊,所以,老大你要來幫我嗎?”白菟熱情道,“當年你幫過我,還把那麼多小弟交給我,沒有你我沒有今天,這塊土地我可以送給你一半,咱們一起打通賀蘭山如何?北魏最近對河西商隊苛以重稅,早已引起不滿,咱們稍加引誘,便能從北魏大量走私……”
“哎,說話小聲點啊,畢竟按理,咱們襄陽還在大魏治下呢,”賀歡在一邊微笑道。
“這不是賀將軍麼?”桓軒挑眉道,“是什麼大事,居然緊急到你動用鴿書,讓我與田氏前來襄陽和解?”
賀歡看了一眼對岸的魚梁州,回眸看他,誠懇道:“當然是為了一敘舊情,田氏與桓氏的爭端多年,若能和好,便能讓郡守一見諸位誠意,難道不值得出來一見麼?”
以阿蕭對種子的重視程度,這次肯定是要過來,崔曜也真的小氣,不就是先前自己看出他想開發北岸,主動囤了片地等地價上漲麼,再說了,自己占塊地,也是為了弟兄們更好的生活啊。
至於他指使兄弟開的報紙,雖然有不少批評之語,但還是稱讚居多嘛,不就是讓他的官報賣得不好麼?
桓軒也看了一眼魚梁州,忍不住道:“我看這北岸,修的又大多是織坊,這天下到底有多少人,農家貧寒,如此多的布帛,真不怕賣不出去麼?”
“桓兄是小覷了天下匱乏,”賀歡輕歎道,“一匹毛料三尺寬,十丈長,能做長衣五件,天下有多少人衣不蔽體,村落蠻人中,一家共穿一件衣服,也是尋常之事,北朝南朝相加,共有七百多萬戶,便是一戶一匹,也需要五百餘萬匹,再者,你有一件衣服,便不想要第二件了麼?”
新婦出嫁,老人下葬,都是需要新衣,何況衣服也可以當錢使用,算是貴重財物,而且這些年,襄陽織戶為了讓自家布匹更加好賣,廣招學生改進機器,如今已經有了混紡、提花等的上等布料,供不應求。
原本隻是生產農具兵器的鐵坊,也開始細分出新的領域,他們有的已經摸索出一些好用的夾鐵配方,鐵桶、鐵管、鐵絲等物也開始有了少量生產,每一次改進,都是收益的倍增。
如今各坊嘗到了甜頭,都在拚命研究新的產品,畢竟誰出了新品,誰就能有更大的收益,擴大市場。
而且襄陽還給改進機器的辦法給予保護,在五年內不許其它工坊使用——雖然隻針對雍州範圍內,但其它地方那小貓兩三隻的,根本沒有銷路。
桓軒正要回答,但他凝視江麵的眼眸卻在一瞬間猛然瞪大,嘴裡發出赫哧的聲音,幾乎僵硬得無法動彈。
賀歡也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但他卻在那一瞬間揚起笑意,將身上的銀甲和外套丟給一邊沒搞清楚狀況的白菟,然後一猛子紮下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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