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澤平靜道:“你不願意?”
賀歡整個人都淩亂了,整個人搖搖欲墜:“我,不,不行,我不能讓他們離開你……你不能,這樣不行……”
蕭君澤微微挑眉:“那就不留給你!好了,你退下吧,好好想想。”
說完,坐到一邊,讓賀歡下去。
賀歡安靜地穿上外袍,回頭看他一眼,翻窗走了。
整個房間安靜下來,隻有夜風吹著窗簾上下飛舞,仿佛在訴說著無儘的委屈。
蕭君澤坐了一會,淡定道:“你聽了那麼久,怎麼看?”
青蚨緩緩從門外走進來,拿著一爐還燃燒著的麝香,眉頭緊蹙:“您還真要把兩位公子留在襄陽?”
蕭君澤道:“有何不可,留他們在建康,他們會真以為自己是太子的。”
青蚨不讚同:“那朝廷那裡,您怎麼交代?他們好不容易才盼來國之儲君。”
“將皇子養在民間,漢朝晉朝都做過,不是什麼大事,”蕭君澤說到這,有些無奈地道,“再說了,我肚子裡不是還有一個麼?”
東漢時,皇子在皇宮中死得特彆快,皇帝便會將皇子寄養在民間,長到十來歲,再接回來。
青蚨憂愁道:“主上啊,您就不能安安穩穩地一統天下麼,為什麼一定要弄這些事呢?”
在他看來,隻要陛下願意,天下一統,並不困難。
蕭君澤微微一笑:“一統江山,並不困難,但是青蚨啊,這亂世三百年,好不容易,才將儒家與皇權的神聖擊碎,我可不想,讓他們在這破碎的山河,重新生長出來。”
被打碎的思想裡,用科舉重新找出來穩定的前路,催生出了盛世,但封建的王朝裡,取官的主流思想永遠是教人順從、忍耐、安穩、忠誠,甚至到後來,科考思想越走越窄,這不是人的錯誤,而是帝製生長紮根的必然。
所以,他想在統一天下之前,培養出新的思想,新的學派,由他們來掌握國家,並且將舊的世家門閥,推入曆史的車輪下。
要實現這個目標,獻祭北邊一個皇帝,肯定是不夠的!
青蚨不知道陛下在想什麼什麼,但他本能感覺到陣陣寒意:“您,您決定就是!”
……
第二天,崔曜被主上召見時,便聽到了一個極為炸烈的要求。
“什、什麼?”崔曜像被火燒到屁股一樣跳起來,“我、我當兩位殿下的父親?這、這我可不敢!”
蕭君澤笑道:“你真的不想?”
崔曜沉默了一下,忍不住搓了搓手:“真的可以麼?”
蕭君澤點頭。
崔曜於是笑了笑:“原來如此,那便交給我吧!”
他要帶著兩位小殿下,去賀歡那裡炫耀炫耀,看看那人會是什麼表情。
……
如蕭君澤所料,一個時辰不到,青天白日的,賀歡便又闖進了他的寢宮。
這次,對方沒有當初的委曲求全,帶著憤怒和質問地撲到,以至於下一秒,兩個衣衫單薄的身體便扭打在一起。
……泄完火氣後,賀歡真生氣了:“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把孩兒……”
“他最合適!”蕭君澤也不反抗,隻是安慰道,“你畢竟才是他們的父親,這個改變不了的。”
“你讓他們喊崔曜當爹,那我算什麼?”賀歡咬牙問。
“那我讓他們喊阿曜義父。”蕭君澤笑了笑,在賀歡臉上親了一口,“事情就是如此,阿歡,不是我不相信你,而且是在阿曜手下,對他們最好,接下來,我有彆的事情要忙,怕是沒那麼多心力照顧他們,還要你們多費心了,好麼?”
賀歡第一次被主動親到,一時神魂蕩漾,不知南北西東:“好,好!”
“那就好,”蕭君澤攬過他的脖子,“來,我再給你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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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賀歡,蕭君澤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無奈地搖頭。
青蚨露出複雜的表情,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
“老奴覺著,”青蚨小聲問,“您其實,隻是不想讓小殿下知道,他們是你生的……”
蕭君澤喝茶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