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可怕(1 / 2)

永明十一年,八月。

烈日炎炎,窗外的知了也叫得有氣無力,但隨即,陰雲突然密布,大風驟起,驚雷滾滾而來。

蕭君澤被雷聲驚醒時,隻覺得頭暈耳鳴,咽喉刺痛,胸腹像是被毆打過一般喘不過氣來,一時心下大駭。

這症狀,莫不是又陽了?

昏沉的思緒浮浮沉沉,蕭君澤頭疼欲裂,勉強打起精神。

不應該啊,他這幾日都在重鑄那把新收的八麵漢劍,力圖還原古代工藝,根本沒有出彆墅大門,食物都是換著口味吃泡麵、冷凍披薩,這樣都能複陽,他不服啊!

勉強睜開眼睛,他抬頭便看到一重米白色的輕薄紗帳,透過紗帳,能看到床柱上華麗獸紋鏤刻,還有那千年紫檀木特有的牛毛紋和小棕眼,頓時心中一凜。

感覺,有點不對勁。

他用一腦袋漿糊努力思考,這樣漂亮的木頭不車珠子用來做床柱,未免過份豪了些。

不對!

他驟然回神,想起昨晚熬了一個通宵後,精神越發振奮,不但不困了,反而連餓都不覺得,當時準備一鼓作氣把視頻剪完,豈料才走一半樓梯,便眼前一黑,記憶中斷……

完蛋了,他那房子說是彆墅,其實就是村鎮的自建房,為了怕自己的車床鍛爐磨砂機擾民,他還特意選了離人群最遠的房子。

所以,沒猝死……吧?

隻是躺了一晚,感冒了……吧?

混沌嗡鳴的腦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清醒起來,驟然坐起身,本能掀被下床,餘光一瞥手臂,便整個人僵住了。

入目的是一條纖細潔白如藕的手臂,掀開的被子下是一雙看著就很瘦弱的細腿,能清楚看到青紫血管,腳背還在他的震驚中本能地繃直了幾分。

他強健的手臂肌肉,他緊實的腹肌,還有前些年燙傷的大腿疤痕,去哪裡了???

喉嚨強烈的刺痛提醒他身體的不適絕非做夢,下床的瞬間,左邊突然出現一名侍者,蹲下身輕輕捏住他左邊腳背,為他穿上一隻白色的金絲龍紋的華美絲履,當他正準備再伸手時,蕭君澤猛地跳起來,光著一腳踩上溫潤冰涼的木地板,左右張望。

不出所料,右邊的書幾上放著一麵銅鏡,他屏住呼吸,緩緩靠近,昏黃的鏡麵中,映出的是一張八九歲孩兒的稚氣臉龐,細眉鳳眼,鼻梁挺巧,唇色青白,看起來又瘦又小,穿著一件宛如吊帶的內衣,眉心微蹙,整個人像失了大半魂魄,當得起楚楚可憐四字。

蕭君澤凝視著鏡中人,鏡中人也凝視著他,雙方僵持許久,直到一件輕柔的大袖披到身上,身後的侍者低聲道:“殿下,雨急風涼,您傷寒未愈,還是莫要再受風。”

蕭君澤轉過頭,認真打量著這位內侍。

他年紀看著不大,十三四歲的模樣,素青色的窄袖外袍,頭罩紗冠,有著如棋子一般深黑的眼眸,容貌清俊,帶著幾分書卷氣,便是服侍他人,也有著一種不卑不亢的氣質。

蕭君澤凝視他數息,突然道:“如此好雨,乃上天所賜,你可敢與我入雨同賞這大好風景?”

那內侍臉色驟變,跪地叩首道:“青蚨不敢!奴婢知曉殿下為武帝陛下龍殯歸天而心痛,但您傷寒未愈,實不宜再受這風雨之寒啊!”

“青蚨……”頭上傳來少年的喃喃自語,隨後,便久久無聲。

青蚨跪了半晌,終於,才聽到頭頂傳來那少年凝重的聲音:“青蚨形如蟬,得其子則母飛來……這名,是母親給你起的?”

“正是,奴婢當年為主母所救,跟在您身邊,已有六年了!”青蚨聞言,再度叩拜。

“武、那大兄,繼位多久了?”頭頂那少年的聲音,有些飄忽了。

“如今是中秋,陛下已繼位十日了。”青蚨輕聲道。

“艸!假的!”頭頂傳來少年怒聲,“我不信,滾,去把這兩年府上賬本機要都給我拿過來!”

……

真穿越了!

漫不經心地翻看王府賬本,蕭君澤抑製住把這些東西統統丟掉,踹翻案幾的衝動。

魂穿,南齊,魏晉南北朝的南齊,這個時間,離諸葛丞相逝去過了二百多年,離隋朝建立還有百年,正處於中原曆史上最混亂、瘋狂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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