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憐啊(2 / 2)

於是回家,收拾東西,準備去城外的梁園。

青蚨神色有些憂慮,他非常清楚,去了梁園,周圍都是典簽的人,到時就是真的生死由人了。

“青蚨,多喝水。”蕭君澤收拾東西時,還不忘記提醒他。

青蚨無奈歎息了一聲:“是。”

……

時間很快到了四月,鶯飛草長,萬物爭春。

梁園的春景十分美麗,一些桃樹在寒風中已經掙出一個個小小花苞。

好在薑左對蕭君澤還是有幾分憐惜之情,隻是讓人阻止了園中仆婢外出,其它生活物資,倒從未少過。

天氣暖和了,蕭君澤的小玩具的進度也到了尾聲,他追求的是防身,槍管長度隻在十公分左右,這個長度,用金剛鑽來開孔是能做到的,隻是需要一些細心和耐心,搭建一個小車軸,一點點較正、打磨。

青蚨看著小殿下一天四個時辰都在辛苦做手工,不由勸道:“殿下,您千金之軀體,何必如此辛苦。”

“哪裡辛苦了,”蕭君澤一點也不覺得,他拚起一個紙殼彈藥,拈在指尖,給青蚨炫耀,“這東西可好玩了。”

青蚨拿在手裡,左看右看,實在看不出哪裡好玩。

“你不懂,”蕭君澤把彈藥裝入零件的彈孔,微笑道,“隻要想想它第一個受害者能名留青史,被以後的學子每次考試拿來鞭屍,有一時代來當觀眾,你就會覺得非常非常好玩。”

這是他最近想到的新樂子,簡直能快樂到讓人頭皮發麻。

青蚨總擔心自己害怕未來,但這真的是想多了,他從來不怕的好吧……

“原來如此。”青蚨不能理解,但微笑點頭。

雖然聽不懂,但殿下開心就好。

這時,一名仆婦送來春花,青蚨接過,準備插瓶。

蕭君澤因為身體的原因,沒要貼身婢女。看到這老婦臉上有些憂色,不由叫住她,問了些話。

莊園裡除去青蚨手下的奴仆,還有許多原本的王家的奴仆,當初一起送給了蕭君澤。

“……你說,王郡守把你收為奴仆,卻還是大好人?如今換了主人,不知深淺,所以憂愁?”蕭君澤聽到了這個奇妙的理論,“為什麼?”

“回、回殿下的話,”那名老年仆婦也不知自己是哪裡說錯了,跪在地上,顫抖地道,“入、入了王家,不必服勞役,也不用交朝廷的租子,偶爾朝廷要、丁役,也都是挑那些老病之人,我等的日子,便過的得好、好些。”

“可是,從前你是自由身,現在成了奴仆,他若願意,可以輕易把你賣掉或者處死,你不怕麼?”蕭君澤好奇地問。

那仆婦討好地笑了笑:“回、回殿下,要是這樣,肯定是奴哪裡做得不對,該罰,奴肯定會有警醒著,必不會冒犯了貴人……再、再說了,貴人們要罰我等賤民,是不是奴仆,也沒區彆啊……”

“原來如此。”蕭君澤理解地點點頭,讓她離開了。

青蚨在一邊默默看著,不發一語。

蕭君澤也繼續弄他的小零件。

過了許久,青蚨低聲道:“殿下,您是否覺得,他們不知是非,毫無尊嚴?”

蕭君澤頭也不抬:“怎會,在活著麵前,尊嚴不值一提。”

青蚨沉默了一下,低聲道:“您果然是懂的。”

所以,殿下寧願在典簽手下忍氣吞聲討生活,真是苦了殿下了。

蕭君澤嗯了一聲:“你也是懂的。”

所以,他們得想辦法離開這地方。

於是兩人都不再開口。

蕭君澤看著遠方,老實說,梁園這個地方太方便跑了,隻要能找到小船,順著淮河,就可以過江,隻是驟然過去,人生地不熟,最好提前找一個落腳點。

但是吧,就這麼跑掉的話,就顯得太無趣了。

還是要好好謀劃一下,不能顯得太狼狽才是。

他若是離開,薑典簽不足為懼,周圍的駐軍肯定是會來追殺的。

也不知道,會是誰追來呢?

青蚨轉頭,便看到他家殿下戴著帽子,兩手捧著小臉,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著窗外,一臉期盼。一時間,他心中惆悵,可憐殿下這麼小,便失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