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早晚把你送走(1 / 2)

淮河南岸,南齊治下的鐘離城戒備森嚴。

凡所出入者,皆要嚴查。

蕭衍正帶著的親衛,在城牆上巡查,同時詢問城中守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城中守備皆言未發現異常,蕭衍巡視一圈後,去尋了城中刺史蕭惠休,言明應該趁著前幾日北魏營中起火,乘機攻之。

但蕭惠休拒絕了他的提議,原因很簡單,有寬闊的淮河做為阻擋,誰越河而攻誰吃虧,因為準河上軍船有限,過河軍卒很難得到支持,他們這次最重要的任務是鎮守鐘離城,而非殺敵立功。

蕭衍有些失望。

他知道對方說的有道理,但坐視這樣的殺敵立功的大好機會喪失,做為一位名將,未免遺憾。他又巡查軍營,但沒有多久,便看到天上遠遠飄來幾個風箏。

很快,便讓人將那風箏撿來過來。

風箏上寫著一句相同的話語:十二均率,意定五音,相逢意氣,係馬垂柳。蕭衍頓時神色複雜,這些話,彆人看不懂,他還能看不懂麼?

十二平均律是當時臨海王給他那本定音階的數術書,五音是宮商角微羽,最後一個音節是羽,在

十二律的表格中,與酉時(17點)同位,至於相逢,說的不就是當初把他從船上趕下去的地方麼?

這位居然還敢邀他一見?

是不是大膽大了些?知不知道他如今把這小狐狸抓回去,那也是大功一件?蕭衍冷笑著讓人將風箏收起來,一點也不想理會。

“狸奴,”拓拔璨坐在桌前,伸手招喚,"過來,我教你寫字。"“不必你教,我會寫。”蕭君澤坐在一邊,正抄寫著一本尚書。

“你這狸奴,真是恃寵而嬌!”拓拔璨氣得伸手拍桌, "你要看書,我同意了,你要隨時出去玩,我也允許了,你現在讓人陪我玩一會,你都不願,你是主人,還是我是主人?"

蕭君澤轉頭看他,清澈的目光裡滿是疑惑: "你這是,無理取鬨?"

拓拔璨磨牙道: “誰無理取鬨了,我都給你認錯了,你還不理我!”

“我沒有不理你,”蕭君澤很平靜地指出, "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了。"

“你就是不理我

!"拓拔璨扯了一下頭發,指責, “我就是威脅了一下,你就不和我說話,回答都是‘好 ‘是’,特彆敷衍,就把我視如無物!"

“不然呢?”蕭君澤輕哼道, "難道我還要磕頭感謝?"

“彆彆彆!”拓拔璨坐到他身邊, “我這不是道歉了麼,你陪我說會話嘛。”

狸奴和他在一起時,從來沒有畏懼和卑微,和他聊天,能感覺到他的單純天真,但見識卻廣,就像一隻貓兒,它不需要怎麼理他,但偶爾應他一下,就能讓他開心起來。

而當狸奴表現出冷漠時,他居然焦慮了。

“你應該少聽一點奉承,多休息一會,”蕭君澤認真道, “你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可以,那狸奴,過來陪我睡一會。”拓拔璨打了個哈欠,躺在床上。

“不。”

“我生氣了。”

“你睡不睡的,不睡我走了。”蕭君澤起身,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魏晉時床塌都很矮,能讓他顯得高。

“我睡就是,可我睡不著啊!”拓拔璨在床上扭曲,顯出十足的少年心性, “我還想聽你講星星的故事。"

“我這有安神香,能讓你睡到明天!”蕭君澤掌出魏知善送來的禮物, "彆說話,我點了,香爐我放床邊。"

“嗯,點了也沒用,”拓拔璨縮在被子裡, "來,聊一會,你說天上的王子和花兒,還有狐狸的故事。"

“我忘記了。”

“你怎麼可以忘記!”拓拔璨猛地坐起來, "那麼溫暖的故事啊!"“本來就是夢裡故事,零碎不成章法,忘記有什麼問題?”蕭君澤反問。

“那我要聽你吹笛子。”

“我吹得那麼難聽。”蕭君澤不悅,他學笛子是為了鍛煉肺活量,這狗子怎麼連這也聽下去,這身體的萬人迷光環有這麼厲害麼?

“狸奴你知道麼,”拓拔璨微笑道,“你吹的聲音不大,還會擔心吵到彆人,儘力吹得有韻律,我聽得很安穩。"

蕭君澤驚訝: “中氣不足和難聽還能這樣解釋的麼?”這是腦子有問題,還是耳朵有問題?

拓拔璨頓

時錘床大笑: "哈哈,狸奴你還真信了!"

雖然逗狸奴很難成功,但能成功一次,那快樂真是太足了,他能樂上一整天。

蕭君澤也忍不住微微一笑,那少年精致無暇,淺笑那一瞬,竟美的有些飄渺不似人間。拓拔璨心裡一動,不由心裡感慨這麼年紀就有如此美貌,也不知長大了,會是何等形貌。笑完了,他也感覺到困倦,拉著蕭君澤說了幾句,漸漸睡去,發出輕微的鼾聲。蕭君澤坐在門邊,看著那煙霧繚繞的香爐,走出營帳。

不遠處,青蛛和許琛正恭敬地等著他。

軍營的守備檢查了他的過所,又看了拓拔璨的軍令,恭敬地放他出去了。

離開了人群,許琛有些擔心地道: "公子,若是傳信,我們去便可,何必你親自去呢?"

“他收了東西,又沒反應,那必是會赴約的,若我不去,他豈會隨便相信彆人。”蕭君澤篤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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