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一死,就算不是重若泰山,也一定不是,輕如鴻毛了。
……
蕭君澤在一邊搖搖頭,緩緩走出去,尋到正在熬藥的魏知善,讓她喚來幾個人,把手中金子圓管拉長扯細。
“哇……”魏知善眼眸發亮,“不用銅打冷凝管嗎?用金子會不會效果不好?”
“當然不會!”蕭君澤
輕哼一聲,洋洋得意道,“金的延展性和導熱性都比銅優秀多了,隻是一般人用不起而已。我這套設備就是你的賣身契了,你自己收好。”
魏知善連連點頭:“這是自然,你給我的東西,我從不假手他人,對了,說好會給我更好的顯微鏡呢?”
“這不是沒機會開玻璃窯麼,等到了洛陽,一定給你補上!”蕭君澤輕笑一聲,“好了,冷凝管裝好了,開始萃取吧。”
魏知善應了一聲,讓人把二十餘斤搗爛的蒜蓉加入蒸酒器裡,讓人保持水將沸不沸的樣子,開始蒸餾。
“我找過了,這整個軍營上下,也就百來斤蒜,”魏知善低聲道,“蒜是香料,這樣真的夠嗎?”
“死馬當成活馬醫唄,活了大賺,死了,咱們也賠不了什麼。”蕭君澤並不心急,隨意答道。
這個世界的病菌還沒有被抗生素毒打過,所以小份計量已經足夠用了,當然,他其實也不知道具體是多少劑量,但看直接給那些士兵服用效果不大,都打算雙管齊下的。
大蒜素是廣譜抗菌藥物,使用正確的話,效果不會比青黴素差,可是因為胃酸阻擋,所以很難被吸收。
同時含量也是真的少。
“對了,你要的東西,我也安排好了。”魏知善按蕭君澤給的要求,拿出了一個包袱,“魚瞟、豬皮、牛角、鹿角、新鮮的大魚骨……”
“不錯,把這些都熬成膠!”蕭君澤點頭。
“這些有什麼用?”魏知善好奇問。
“當然是看哪個熬出來的膠有韌性了。”蕭君澤翻看著材料,“我隻聽說過明膠,具體是什麼樣,我還真不知道。明膠可以包裹藥物,讓它不被胃酸破壞,才能讓蒜素在腸道被吸收,這才有治療效果。”
可恨的是明膠怎麼弄那些up主沒有添加進去!
“可是,按您這樣的試驗的話……”魏知善提醒道,“這蒜夠用嗎?”
“放心吧。”蕭君澤微笑道,“昨天我把蒸過的蒜蓉潑油,加了些佐料,做了蒜蓉醬,做了個涼拌野菜,馮哥哥覺得不錯,多吃了幾口,我便又說蒜快用完了,隨後陛下便讓人快馬去把徐州各郡縣的蒜都征過來,明日你至少能拿到一千斤!”
魏知善雙眼放光,喜不自勝,握著主公的手上下搖晃大讚:“公子英明!”
“所以啊,”蕭君澤微笑道,“何必去傻乎乎地種田,彆人田裡的猹才是最好吃的。”
魏知善早就心悅誠服:“您說的對,自從來了這北魏軍中,我研究的對象便從未少過,每天都有新鮮的。對了,昨日我解剖了兩個傷寒去世的兵卒,用一人的病肺澆上了這蒜精,剛剛我看了,確實腐敗完全不同……”
“你這方向錯了……”蕭君澤有些頭痛,“你拿鹽醃上去也是一樣效果。體外和體內是不一樣的!”
魏知善點點頭:“可惜那個吃了蒜精的士卒還沒死,等他死了,我再去剖開,便知曉了!”
“這……你多穿幾件衣服便是,彆把味道帶回來。
”蕭君澤無奈道,“其實等馮誕的療程過後,再研究這些也不遲。”
“那不行啊,他的療程過了,不論生死,我都沒法剖開啊。”魏知善果斷拒絕。
“就你事多,”蕭君澤搖頭,又看到那個包袱裡還有灰色的條狀物,細看之後,十分驚詫,“這個你們哪裡來的?”
“先前,你說能熬膠的都試試,我便試了最簡單的漿糊膠,不過那些熬膠的都是鮮卑人,沒見過米,不知怎麼折騰的,就熬成了這個樣子,”魏知善解釋道,“這是熬煮失敗的膠絲,估計不能用吧?”
“誰說不能用,有大用!”蕭君澤拿起那一茬粉絲,“回頭讓青蚨給你做好吃的。”
“那這些膠呢?”魏知善指了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湊合用唄。熬出之後,裝些精油試試,”蕭君澤思考了一下,不由摸了摸下巴,遲疑道,“實在不行,胃裡吸收不了,也不一定隻能從上邊的嘴灌藥……”
魏知善愣了一下,足兩息才反應過來,頓時大受震撼,感覺又打開了一片新天地:“穀道給藥??這想法真是太絕了!我等下就去找人試試。”
“你、你不怕臟的嗎?”蕭君澤大汗。
“公子說笑了,”魏知善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您覺得,我每日解剖的屍體,肚子裡都是什麼?”
蕭君澤不由讚賞鼓掌:“好阿善,這曆史車輪要向前滾,就得需要你這樣的人物啊!”
“小道而已,不過公子,”魏知善左右環視了一下,悄悄道,“我怎麼覺得,那位馮司徒,不是那麼想活啊?”
“所以我說過,要寫一個長一點的劇本,”蕭君澤輕笑一聲:“教教那兩位,這世上,很多事情,是不能如願的。”
如那馮誕,也如,拓拔宏。
他前期要寄生在馮誕身邊,利用他來撼動整個北方,就不能隻讓他當一個皇帝身邊的真愛。
他還需要權力,由功勞換來的,無可置疑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