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十二位氏族族長對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道:“我等要鐵鍋、鎧甲!”
羊毛對他們來說什麼太大用處,部族裡有的是用了幾十年的毛氈,但鐵鍋卻是必須要的東西,能換就是大賺,等一年也沒關係!
斛律大那瑰做為族長,更是直接了當道:“公子若是願意,可以多備些鐵鍋、鎧甲,明歲我等再送羊毛時,一起結賬便是。”
“如此甚好。”蕭君澤非常滿意,在後世,扣供應商一年的貨款那要被罵成狗的,但他準備再砍一下價,於是準備要求賣方再加一個包郵,“還需要有人將財物護送至洛陽……”
“我等說到做到,您要不嫌棄,我可將我兒送到洛陽,給您差遣。”斛律大那瑰毫不猶豫地道。
蕭君澤微笑道:“如此,大善。那麼,我們再談談多少羊毛換一口鐵鍋。”
……
於是,在一個時辰後。
敕勒族的供應商們滿意離開,走的時候還唱著“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敕勒民歌,似乎準備回去載歌載舞,慶祝一番。
蕭君澤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感覺像是看到一群野羊正歡快地回草原,準備給自己增足肥後,再回到他身邊。
“這生活,真是快樂啊。”他忍不住感慨。
青蚨和許琛這兩個內外管家,在一邊謙卑低下頭,不敢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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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確定得差不多後,太子對馮熙大人的追封也已經完成,雖然已經極力拖延,但這時孝文帝已經從山東的孔廟回到了洛陽,正以每天一封加急信的速度,要太子快點滾回洛陽。
而馮誕更是被孝文帝點名的重點,蕭君澤甚至在有一次皇帝賜的東西裡,看到半個玉佩、一隻大雁等充滿著空閨怨念的東西。
二皇子拓拔恪沒有再來找過他,不知道他想了什麼辦法,終於又把母親的名字,加進了南遷的名單裡,每天還跟著母親研習佛法,帶著他那個同母還不識字的幼弟,整天待在馬車裡,基本不出來。
六月底,平城遷都,人數眾多,有官兵開路,浩浩蕩蕩,帶著百年積蓄的財富,從大同,到晉陽城,越過井徑,翻越太行山,便可以從平坦的華北平原一路向南,到達洛陽。
這一路倒沒什麼波折,唯一讓蕭君澤不滿意的事情,就是他明明給馮誕升級了馬車配置,他卻把自家馬車讓給了太子,自己跑過來和他擠一輛馬車。
蕭君澤對這種行為是非常厭惡,一路都沒給他好臉色看,更不許他蹭自己的零食和鹹菜。
炸牛奶、小魚乾、奶糖、五香肉乾、甜酒釀小圓子……一個都不許吃,也不許青蚨多作一份,讓他深刻體會到君澤生氣後的持續時間有多長。
“到洛陽你可不能如此任性了,”馮誕苦口婆心地勸道,“陛下也非心懷廣闊,你收斂著些,否則,他會想著法子教訓你。”
“讓他來,”蕭君澤不屑道,“他要真惹我,我能讓他忙到連單獨見你時間都扯不出來!”
馮誕一時失語,但想到君澤還是個孩子,不能多計較,便準備回頭多去勸勸陛下,對君澤多忍讓著些。
於是,他岔開話題:“對了,如今金墉宮修建完畢,陛下於洛陽設立國子、太學、四門小學。你要建一匠作之學,可需要與這諸學府同建?”
蕭君澤搖頭:“當然不能修在一起,我又不教儒學,你幫我尋些擅長數術之人,我需要教授他們些學識。”
“你這兩月,已著好書了?”
“是啊,太忙了,”蕭君澤拿出一本厚厚的書稿,“回頭還要讓人去印。”
馮誕好奇地拿過書稿,看開頭,名為《數學的原理與應用》,一時好奇,便翻看起來。
但,翻看了幾頁之後,他額頭漸漸生出汗水來,果斷放下,擦了擦額頭,將腦子裡的東西忘記,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評價道:“此書甚難。”
“那當然。”蕭君澤笑了笑,小心地將書稿收起。
這可是人類進入下一個時代的鑰匙,也是後世學生從小到大所有哀嚎、扭曲、尖叫、蠕動、瘋狂的源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