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記著,等記得功勞多了,我再要個官職。”蕭君澤隨意道。
“何需多此一舉,”元宏微笑道,“你阿兄官居司徒,要不,你去阿兄手下當個長吏?那也算是大官啊……”
“把鹽放下,你可以走了!”
打發掉元宏,蕭君澤為解決一件大事而感覺到了欣喜,感覺自己飄了,立刻便把鹽當成錢,在修河上大方地揮霍起來。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個巨大的麻煩,緊跟著便落到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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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天氣漸涼,白溝,在經過五個多月的清淤,這條運河已經與先前大有不同。
河岸的兩邊用泥沙加築,種上了許多樹苗。
沒什麼統一收購,這些樹種極繁雜,有板栗樹、棗樹、柿子樹、核桃樹——柳樹楊樹鬆木也不是沒有,反正樹苗都是從周邊村鎮裡收購過來的。
這些樹木送來時帶著泥土,都是在野外現挖,用牛車馬車送來,能不能種活全看天命。
錢也沒怎麼花,一棵樹換半斤鹽,三丈外種一棵,如今也不過花了……
“就是那裡!”黑暗中,幾十雙貪婪的眼睛瞪得有如銅鈴,“鹽屋,那裡,一整個屋子,都是鹽,雪白雪白的鹽,那鹽,是鹹的!鹹的!”
周圍立刻傳來無數吞咽口水的聲音。
“聽著,到時遇到了巡邏,便立刻跪下求饒,挨上兩鞭也行,不要反抗,知曉麼?”
“放心,咱們都懂!”
“被抓了,吃得會差很多,但彆去爭,悄悄拿了饃饃,吃一半,留一半,家裡還有人等著呢!”
“明白!”
於是,他們等著天將黑不黑時,聽著頭領一聲令下,便如惡狠一般衝出,向不遠處那的巨大窩棚。
……
斛律明月聽到遠方有喧嘩聲,便跳上君澤送他的寶馬,策馬前去察看。
於是,很快便入眼了三十四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俘虜,正在接受他兄長的審問。
“審出什麼來了麼?!”斛律明月翻身下馬,問道。
斛律平翻了個白眼,冷淡道:“這還用審麼,如今咱們這有雪鹽之事,幾乎人儘皆知了,哪個不想來搶幾袋?”
說到這,他的臉忍不住扭曲起來:“阿六敦啊,這白花花的鹽,真的就給這些河工吃麼?真的,隻要你點頭,我立刻就能把這些換成糧食和布帛,咱們族人今歲便無人挨餓了……”
斛律明月無奈道:“阿兄,這些民夫河工,也是咱們族人……”
“那不一樣,”斛律平搖頭,“斛律氏在這裡沒有多少人,都是其它氏族!阿六敦啊,你不能人到了洛陽,心裡留在洛陽,大草原、陰山下,那才是咱們的家!”
“不行!”斛律明月斷然搖頭,“兄長這是鼠目寸光,跟著君澤,以後
必然有更多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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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會虧待我的族人,不能因小失大,反正你記住了,若是這裡出了差錯,我就用族裡貨物來彌補虧空!”
說完,便又上馬,飛快走了。
徒留斛律平在一邊,捶胸頓足。
……
斛律明月策馬,去找了崔曜。
崔曜果然也沒睡,看他來了,讓他等一會。
然後便又去了許多村戶麵前:“各位的意思,我已知曉,回頭便回稟明上官,給你們一個交待!”
“大人啊!”那足有上千的村戶壯漢們紛紛跪在他麵前,“你上個月也是如此推脫,眼看要入冬了,您就給我們一個機會吧!”
“就是,大人,同為漢家兒郎,你用草原人都用得,用咱們漢人,怎麼就用不得?”
“我們也不要多了,挖上一天,換半斤鹽就夠了!”
“不不,半斤太多了,四兩鹽也行……”
“二兩,選我,我隻要二兩!”
“滾,大人,我不要錢,給我吃上飯就成……”
崔曜頓時頭大如鬥,費儘唇舌,才把他們安撫出去。
斛律明月不由在一邊嗤笑出聲:“就你優柔寡斷,我那裡都是直接拒絕,敢有來搶的,便通通抓了做奴隸,也抓去修河!”
崔曜翻了個白眼:“是啊,修上半月就放走,聽說你那一天都能收上兩千奴隸,多厲害啊!”
斛律明月笑道:“隻要能幫君澤快些修好這河,早點回洛陽,多收一些,有何不可?”
崔曜歎息道:“當然不可,公子到底年輕,不知世間疾苦。這局麵,你我二人,怕是控製不住了。”
給饃,給鹽,給豆腐。
公子啊,你知不知道,不用收買人心,隻要給手下士卒都這麼吃,那麼,不需要什麼拉攏士族,收買人心,隻要你振臂一呼,就能推翻這大魏國祚,一統天下!
在你眼裡最基本的生活,已經是漢人庶民,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思及此,他不由又長歎了一聲。
這算不算另外一種的,何不食肉糜?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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