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又是新年。
這個新春佳節洛陽城十分熱鬨……因為元宏不在洛陽,皇城權貴沒有初一的大朝會,自然也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拜見來往。
元宏本來準備在春節前趕回來,奈何天降大雪,封路途,耽誤了行程,時間怎麼都不夠回洛陽,於是皇帝便就近在長樂郡過年了。
蕭君澤出場地和馬匹,讓學生去馬球場春遊,崔曜明月等人去打了一場馬球,斛律明月在球場上大殺四方,碾壓局讓小崔再也不願意去球場了。
看著洛陽紛紛揚揚的雪花,蕭君澤有些悵然,轉眼之間,已經3年了。
他是公元494年夏天來到這個世界,今年已經是497年了。
這三年,他離開了南國,隻身加入北魏,也算得上是皇帝寵臣,小有家資,有了一些願意跟隨的學生。
認真來說,他如今的境遇算是非常不錯了,放在穿越者裡也算得上成功人士。
但是,但是真的好無聊啊!!
他需要一點整活,他需要搞事情,這樣按部就班的生活實在是太痛苦了,沒有一點激情。更讓他難受的是身邊人都不明白,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好?
當然不好,都沒有人看到他的表演。
嗯,趁著皇帝和大兄都沒有回來,我搞一點小小的事情,不過分吧?
等他們倆回來了,我就收手!
嗯,既然你們沒有立刻出現在我麵前表示反對,那就是同意了?
很好,那麼事情決定了!
第一個就是物色目標了,首先進入眼中的當然就是二皇子元恪了,話說他也有好些日子沒怎麼見這二皇子了。
登台唱戲,對台戲也需要一個目標,蕭君澤想了想,決定現在的目標就是漢人門閥之首的丞相李衝。
中間再加一個角和局勢的勢力,如今國內能攪合到這兩家局勢裡的勢力也就隻有佛門了。
Ok,非常好。
演員挑選完畢,剩下的就是劇本了。
他非常明白,想要在朝廷裡打開局麵那麼李衝是不能留的。這位丞相是馮太後的心腹重臣,當初也算救過皇帝,如今皇帝回饋給他的就是最高的權力榮耀。
這位丞相以為如今的局麵就已經走到頭了,可以安枕無憂,隻等胡人完全漢化,再拿下南朝,那麼他也算是重建漢室了。
但事實並不是如此。鮮卑的漢化隻是頂層的漢化,底層還差的太遠。就像鮮卑向漢人渡讓頂層權力一樣,想要底層的鮮卑漢化,同樣需要底層的漢人付出代價。
歸根結底還是九品中正製,這個製度完全不能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來自底層的民族矛盾,社會矛盾,必然會誕生一場巨大的變革將它掀翻,讓曆史來重新選擇。
而他則想讓漢人更進一步,就必須讓漢人也掌握有兵權,否則結果就是鮮卑六鎮之亂。鮮卑化的漢人高歡、漢化的鮮卑人宇文泰,推翻北魏,在北方大地各自展開了一場實驗
。
而這場實驗裡漢人的處境十分悲涼。
蕭君澤準備選擇的突破口便是二皇子元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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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太子。
不過因為一件事情,這位將來的太子並不怎麼高興。
嗯,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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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皇宮。
紅泥小火爐,陶罐茶葉奶。
後市的圍爐煮茶放在這銀裝素裹的皇宮之中倒彆有一番風味。三皇子和四皇子正拿著蕭君澤送給他們的彈弓,玩兒的不亦樂乎。
二皇子元恪就沒有這麼好的心情呢,他正對著蕭君澤長於短歎大吐苦水。
“……我覺著你有些杞人憂天了。”蕭君澤如是說。
元恪已經十四歲,束發帶冠,神情憂慮:“又不是你的母親,你自然說著輕巧。先前在平城時,一路上母親就險遭毒手。如今更是有國法在此。孤怎能心安?”
“子貴母死,雖然是王朝慣例。但是你父皇本不是嗜殺之人。”蕭君澤道,“再說這慣例又沒有寫進律法,便是真封你太為太子,隻要你父皇不點頭,滿朝文武又有哪一個敢諫言說要按慣例處置。”
北魏王朝這子貴母死的態度要追溯到開國皇帝拓跋矽當年那一位把他的人生弄得亂七八糟的母後。
於是才有了立太子必殺其母的習俗,但事實證明這個習俗卵用沒有。小孩子總是需要女人來帶的。皇帝的養母最後變成了太後,權勢和皇帝的生母做太後也沒什麼區彆。
所以隻要皇帝不點頭,滿朝文武,包括他那些叔叔伯伯,也沒有誰想和下一任皇帝結下殺母之仇。
元恪其實也知道這一點,但是事關生母總是不免緊張,尤其是皇帝到現在為止並沒有明令要立他為太子。他自然也不能說放母親一馬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