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站(1 / 2)

謝書堯這個主刀醫生都不喊累,那些助理醫師以及護士哪敢喊累?

再說了, 相比起謝書堯這種‘靠技術吃飯的人’, 那些助理醫師與護士隨時都能找人過來頂上。

實際用去的手術時間比謝書堯預估的手術時間要長一些, 足足做了六個半小時。

外傷口縫合好, 高亮的手術燈關掉, 謝書堯感覺眼前一黑, 還有點暈眩, 腿也已經站麻了,她扶著手術床站了大概有三分鐘的時間, 感覺眼前不那麼黑了, 這才同護士們說,“把病人推出去吧, 後續的用藥我來開。”

“你們誰有處方權?覺得藥方沒問題的話,就把關於西藥的處方給簽了。我習慣用中藥,所以到時候還會出一張中藥的處方,你們拿去中醫科, 請中醫科主任幫忙審一下藥方,如果中醫科主任覺得藥方沒問題, 那就把藥方給簽了, 去藥方拿藥。”

身為一個醫生, 沒有處方權是真的憋屈。

尤其是謝書堯這種中醫和西醫都會一點的醫生, 單單拿一個執業中醫資格證與職業西醫資格證都不夠用,她需要把這兩個證都拿下來,還得再考一個執業藥師資格證。

六個小時的手術時間已經不算短了, 謝書堯感覺自己的兩條腿都快不聽自己的使喚了,走路就像踩在雲端上‘飄’一樣,她飄飄忽忽地從手外科回到了急診科,一屁股坐在霍廉主任給她臨時安排的工位上。

對麵的郭巧蓁醫生恰好送走一個病人,問,“你好些了沒?我看你一上午都不在,還以為記錯你的銷假時間了,可是我看護士站在排號的時候已經算了你的名額,特地問了護士站一聲,她們說你一早就來了,被拉去手外科做手術去了,手術怎麼樣?”

“挺順利的,就是一口氣做六個小時的手術,實在是太累了。被手術燈晃了六個多小時,手術燈一關,我還以為自己瞎了。還有這兩條腿,幾乎是一動不動地站了六個小時,走出手術室的時候,我感覺腿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謝書堯打了一杯水,從背包裡掏出一包餅乾來,打算隨便吃點墊吧墊吧,等晚上下班回家之後再正經做飯吃。

郭巧蓁愣住,“六個多小時的手術做完,你還能從手外科自己走回急診科?”

見謝書堯點頭,郭巧蓁感慨道:“果然年輕就是好,我之前被抓壯丁抓去手外科,都沒做你這種這麼長時間的手術,就是給一大巴車的傷員縫傷口、做清創……那還是來回跑動著,做了三個小時,後麵好幾天我都感覺沒緩過氣來。縫傷口的時候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實在是太費心力了。”

“不扯了,你是不知道,上午護士站給你也排了號,可是你不在,那些原本應該由你來看的病人都壓到了我們頭上,把大家都累了個夠嗆。隔壁的宋醫生連飯都沒吃,一直被病人給拖著……”

謝書堯三下五除二地把餅乾吃完,灌了一口水,也趕緊給自己工位上的電腦開機,登錄到急診科的醫護係統後,開始叫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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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書堯看病仔細,讓病人做檢查的時候,要求檢查的項目也全,但她看病的速度並不比其它醫生慢。

因為謝書堯看病喜歡‘有事說事、沒事閉嘴’,而且她不喜歡同患者繞彎子,如果是可以治好的病,不管是大病還是小病,都會告知患者,如果是治不好的病,也會想辦法將患者支開,讓患者家屬進來並告知實情。

唯一能拖她後腿的,就是處方權了。

每一張處方都去找霍廉主任以及中醫科的主任太麻煩了,霍廉主任觀望了謝書堯的處方這麼多天,發現謝書堯開出來的方子都很好,一次‘過量開藥’或是‘不規範用藥’的情況都沒有出現,便同中醫科主任商量著給了謝書堯一個臨時授權。

謝書堯開出的單子可以優先提交到霍廉主任與中醫科主任的醫護係統中,霍廉主任與中醫科主任確定處方無誤,直接在醫護係統中通過審核就行,然後讓患者拿去急診科的護士站,請代為保管二人私章的護士長蓋章,等同於二人簽了字。

雖然還是有些麻煩,但總比讓護士在兩個科室間跑老跑去要省時省力多了。

將一個下肋骨處疼痛的病人打發去拍片檢查,謝書堯沒接著叫號,她打算接杯水緩緩,突然就聽到診室外一陣喧嚷,有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在急診科內大喊,“媽!媽!媽!你這是怎麼了?”

謝書堯聽到這個聲音,腦海中的神經陡然繃緊,她本能地想要避開,可是聽著外麵的吵叫聲,良心又不允許她坐視不理,隻能抬腿賣出了診室的門。

門外驚惶大喊的人正是那個讓她叛逆了一年,將她和李蔓枝掃地出門的男人——謝文升。

急救醫生見謝書堯出來,趕緊同謝書堯招手,“謝大夫,快過來看看!這老太太有心臟病史,上急救車的時候還隻是感覺有些心絞痛,快進醫院的時候,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咳嗽得很嚴重,我懷疑她是心衰!”

都不用看,謝書堯也知道病人是誰,正是她的奶奶——杜聿梅。

謝書堯對這個奶奶是沒什麼好感的,當初謝文升要將她和李蔓枝掃地出門的時候,老太太連一個字都沒過問過。

她疾步走到疾馳而來的擔架車前,伸手抓住老太太的手腕,另外一隻手飛快地對老太太進行了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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