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弘安,你答應過我什麼, 我希望你還記得。你說過, 你會將我失去的一切都拿回來, 你會讓我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所有人羨慕的對象!我希望你牢牢記住這些話,並且, 一定要做到!”明月眼神裡透露出堅定。
王弘安也跟著熱血沸騰起來, 他單膝跪在明月榻前,握著明月的手, “月兒,我的誓言我一直記得, 我一定會做到的。”
明月紅著眼眶, 慢慢點了點頭。她想明白了,她不能再這麼渾渾噩噩下去。家喻戶曉,流傳千古,薑小樓一介小小宮女能做到的事, 她堂堂明月公主會做不到!她失去的一切, 尊位, 榮耀, 疼愛,她都要拿回來!眼下,王弘安就是她唯一的指望!他有這個能力,且必須要做到才行!
大夫在旁邊一言難儘的看著二人,他有些無法描述此刻自己的心情,如果大夫知道這世上有種病叫中二病的話, 大約就能明白了。
明月深吸一口氣,“所以,這個孩子,我們現在不能要。”
王弘安痛苦的點點頭,“我知道。”他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大夫,麻煩你替我開一副藥性溫和不傷身的打胎藥。”
大夫有些無語,“藥性再溫和,婦人打胎都是會傷身的。我雖不知你們二人有什麼無奈,但這畢竟是條生命,你們可想清楚了?”
王弘安和明月神情堅定,緩緩點頭,滿臉的悲天憫人,“並非我們心狠,實在是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我們隻是推遲了他降生的時間。再給我們一點時間,等我們準備的足夠好,會歡喜的迎接他的到來的。”
大夫已經不想說話了,他很確定,這兩個人腦子都是有問題的,誰家生孩子還挑時間啊!這年頭,就算是平民百姓,隻要日子能過得下去,有了孩子,都會選擇生下來。哪像這對夫婦,看著渾身上下的穿著打扮,也不想沒錢日子過不下去的人啊。有多少婦人為了求子,想方設法,這兩個倒好。嗬嗬,隻能說他們腦子有問題。
大夫開了個藥方,“我先說好了,打胎藥雖然溫和,可婦人打胎本就傷身,你們要想好了。”
明月神情堅定,“勞煩大夫了。”
大夫嘴角微微抽搐,“那就下去抓藥吧!”
王弘安一臉悲痛的表情,接過藥方,下去抓藥了。
暗地裡,有個人也隨著王弘安一起消失了。
半個時辰後,王弘安端著一碗藥,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醫館的廂房,臉上的表情悲痛欲絕。
相反,明月的表情則正常許多,除了方才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想要這個孩子,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也不想要。她還沒玩夠,還沒做好當母親的準備,她的潛意識裡,自己還是少女,她不想將妻子母親這樣的詞貼在身上。
還有,她怕疼,都說女子生產,想過鬼門關,她才不要!她之前在宮裡見過生產的嬪妃,那痛苦的呻*吟聲,她做了一個多月的噩夢。而且生了孩子之後,身材會走形,人也會變老!她才不要這樣的經曆。如果能一輩子不生孩子就好了。
醫女在一側默默做著準備。
“月兒!”王弘安深情的喚了一聲。
明月深吸了一口氣,仰著臉,衝他笑了,“端過來吧!”
王弘安將藥端到明月跟前,明月聞到濃濃的藥味,微微蹙眉,她最怕吃藥了。王弘安及時從懷裡拿出蜜餞。
明月看了他一眼,笑了,然後義無反顧的端起藥碗,一飲而儘。
喝完後,她捂著嘴,倒在王弘安懷裡,王弘安趕緊將蜜餞塞到她嘴裡。酸甜的蜜餞總算壓住了苦味。
沒一會兒,明月就有了反應,她覺得肚子很痛,痛得她頭暈眼花,大汗淋漓,“痛!好痛!”
王弘安急的不行,“大夫,大夫她好痛,你快幫幫她啊!”
醫女咦了一聲,“這麼快?”然後二話不說,將王弘安推到門外,“這是正常反應,你不必著急。你趕緊出去,這裡不需要你。”
然後噗通一聲關上了門。
王弘安急的直拍門,“大夫,你讓我進去看看吧!”
醫女充耳不聞,密切觀察著明月的狀態。
明月疼的滿床打滾!從來沒人告訴她,打胎也會這麼疼!
痛苦的呻*吟聲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屋子裡終於安靜了下來。王弘安感同身受,整個人仿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都虛脫了。他聽著裡麵的動靜,拍門道:“怎麼沒有聲音了?”
“放心,已經結束了,我現在在幫她換衣服。”醫女的聲音傳來。
又過了一會,醫女推開門,血腥氣撲麵而來,王弘安直接越過醫女衝到了床邊,“月兒,月兒,月兒你怎麼樣了?”
明月昏迷不醒,王弘安急道:“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昏迷不醒?”
“都跟你說了,打胎是很傷身的,你與其在這守著她,不如去買點補品給她補身子,比如燉個雞湯什麼的。”醫女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王弘安點點頭,“你說的有理。可我現在走不開,能不能勞煩你幫我去買,我給你銀子。”王弘安怎麼放心丟下明月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