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讓愣了一下:“啊?”
“累了一天了,放鬆點,”祁究將一罐啤酒拋給他,“夜晚那麼長,後半夜估計有得忙的。”
暖爐的火在劈啪燃燒,火光微弱地照亮祁究的臉。
他臉上難得露出疲憊後的放鬆。
祁究自己也打開另一罐啤酒,豐富的泡沫像白色的浪花般層層疊疊翻湧至瓶口。
他淺淺嘗了一口,眉頭皺了皺,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味道。
還沒過十二點,按照現實世界來說,時間還停留在祁究的十八歲生日。
成年了,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罐啤酒。
可啤酒的滋味顯然不如廣告裡描述的美妙,他不知道是洛德先生的啤酒不好,還是他暫時無法適應成年人的愛好。
秦讓看著手裡的啤酒,不解道:“我以為這是用作道具的……”
祁究笑:“也算吧,慶祝的道具?”
“誒,慶祝什麼?”秦讓忙問。
祁究又抿了一口啤酒:“慶祝我們還活到現在。”
他發現自己有些適應啤酒的味道了。
秦讓難得鬆了口氣,同樣喝了口酒笑說:“希望還能喝上明天的啤酒。”
祁究笑,在心裡祝自己十八歲生日快樂。
窗外的風越來越大,因為太安靜了,在屋裡也能隱約聽到海浪聲。
生了爐子的宿舍算不上暖和,但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夜晚,酒精能讓人暫時緩口氣。
為了熬過讓人神經緊繃的時間,秦讓開始自顧自閒聊。
他說自己這輩子隻倒黴過一次,作為繼承人的他參加父親公司的公益活動,結果坐飛機前往目的地的時候遭遇□□劫I機,可就是那唯一一次的倒黴直接要了他的命。
“大佬,你是因為什麼進來的?”秦讓閒聊問道。
“被殺。”祁究脫口而出。
“什麼?!”秦讓嚇得差點把啤酒摔在被子上,片刻後又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太失禮,忙道,“抱歉啊,我沒想到是這樣。”
“沒關係。”祁究喝了口酒,沒繼續往下講。
為了保持精力,兩人約定好輪流值守,秦讓上半夜,祁究下半夜。
祁究閉著眼打盹,無論是大腦還是身體都高速運轉了一天,沒多久他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夢裡祁究回到市綜合醫院住院部,他沿著走廊朝弟弟的病房走去,醫院似乎忘了開中央空調,走廊上冷兮兮的,濃烈的消毒水味有些刺鼻。
弟弟是在半年前住院的,之後再沒機會出院。
半年前,養父母載他去參加弟弟的電影首映禮,回來的路上一家四口遭遇嚴重車禍,養父母當場死亡,弟弟則被宣判完全喪失認知能力。
隻有祁究受了輕傷,休養了不到一周就完全恢複了。
夢裡他像往常一樣來到弟弟的病房,病床的窗戶大開著,冷風卷著雪絮灌入屋內。
病床上無法活動自如的弟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合同單,被平整放在弟弟睡凹的枕頭上。
祁究拿起合同單,可單子上的文字就像流動的色塊,無論他多努力都看不清合同上的內容,祁究意識到了什麼,心臟突然劇烈跳動。
是夢境,又是詭異的夢境。
下一秒,病房呼叫鈴大作,祁究手裡拿著無法看明白的合同,和崩塌的醫院建築逐漸融化……
“叮叮叮——”
通訊器在枕頭邊震動,祁究在員工宿舍裡睜開眼,他隻用了半秒就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而後迅速拿起通訊器——
本該接收不到信號的屏幕上顯示了一串古怪字符。
“喂?”祁究接通通訊器,剛睡醒的他聲音有點沙啞。
通訊器那端卻沒人回答,隻有祁究略顯急促的呼吸在死寂中蔓延。
“您好,”祁究的聲音很快恢複平靜,“這裡是1079宿舍7號員工。”
通訊器那端依舊是沉默,祁究豎起耳朵,對方身處的地方似乎很安靜,既沒有海浪聲,也沒有呼嘯不斷的風聲。
“喂,請說話。”祁究很耐心地等了差不多一分鐘。
終於,通訊器那端傳來低低的聲音——
“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祁究的瞳孔微微擴大,隔著通訊器微弱的電流,對方的聲音聽起來簡直和他的一模一樣。
難道是惡作劇嗎?
“你是誰?”祁究握著通訊器的手在不自覺用力,手心被汗浸濕。
“殺了我的人,是你嗎?”祁究直白質問對方。
他的心臟莫名狂跳,聲音也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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