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半信半疑之時,季小野信了,祁究是新人這個假設,讓她之前的很多疑問都有了合理解釋。
隻有新人才會因為道具和戰力短缺,不得不尋求合作,也隻有很新的新人,才願意為了賺幾個幣去假扮門衛。
“你知道,原則上我不和新人合作的,”季小野很感興趣地看著他,“但這次我想打破原則,畢竟我答應過你,事成會給你回報。”
祁究笑:“合作愉快。”
那邊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顧真真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道:“等等,食堂縱火很大概率會傷及無辜的npc,這筆賬是不是也會算在我頭上?”
秦讓:“那你之前炸學校是怎麼辦到的?”
顧真真:“當時是靈異本,是一座廢棄學校,沒有人隻有怨靈。”
秦讓:……
祁究:“和你炸過的學校一樣,隻要把舞會上的人都趕出去就沒有隱患了。”
顧真真:“啊?這要怎麼做?”
祁究:“彆忘了食堂守則第一條「用餐時間為中午12點-1點,下午4-5點,其餘時間食堂不供應餐食,若在非用餐時段看到櫥窗擺放菜品,請立刻遠離食堂」,守則對於旅人和npc具有同等約束力。”
顧真真愣了一下,醍醐灌頂:“所以……到時候我們隻需要弄些菜品擺在櫥窗裡,npc們會自動離開食堂!”
祁究:“是這樣,弄菜品的事我來負責,北區食堂對員工最大的優待,就是可以剩菜。”
一直遵循保守通關原則的季小野歎氣,笑道:“絕了,這次我們把生存遊戲玩成了動作策略遊戲,真刺激啊。”
*
午夜十二點,提現完畢後祁究已經擁有495生存幣。
這是進入副本的第四個夜晚,這一晚他睡得不太踏實,瑣碎混亂的夢境碎片入侵他的睡眠,因為夢境的內容不連貫,邏輯也無跡可尋,祁究隻依稀記得夢裡他參加了一場舞會,舞會的地點同樣是工廠。
這場舞會上,無數人微笑著過來和他打招呼、熱絡地攀談,大家似乎和他很熟,他甚至是整場舞會的主角。
夢裡的他隻覺得煩躁無聊,這裡重複著無止無儘喧囂的孤獨,他想要離開。
但他已經很虛弱了,虛弱到無法為自己的決定付諸行動……
祁究是在小灰貓的蹭蹭中驚醒的。
小灰貓就像感應到了什麼般,午夜過後,從宿舍通風口鑽到祁究的床上。
“喵喵。”小灰貓蹭了蹭他被冷汗弄濕的臉頰。
祁究半閉著眼享受著小灰貓的安撫,此刻他不糾結自己是否仍處於夢境,他隻是舒服又疲憊的鬆了口氣,用手輕輕撓小灰貓柔軟的腦袋:“你又來啦。”
“你為什麼害怕羅塞蒂小姐?”
“喵喵。”
“那個老是通過你的眼睛觀察我的家夥,你認識嗎?”
“喵喵。”
小灰貓自然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祁究笑著撓了撓它的下巴,從道具欄裡拿出兩盒小魚乾:“明晚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完成,可能不能喂你啦。”
小灰貓眼睛亮了亮,吭哧吭哧埋頭吃美味的小魚乾。
“以後大概也不能了。”
“喵嗚~”
說來也奇怪,在現實世界祁究幾乎沒有動物緣,動物很少主動與他親近,他也習慣性地和小動物保持距離,但小灰貓似乎是個例外。
旁邊的秦讓睡得死沉,對於小灰貓的來訪完全沒有感知,祁究稍微坐起身,此刻天色尚早,他仰頭靠牆,放鬆神經平複噩夢帶來的不適感,目光透過白蒙蒙的玻璃,望向黑沉沉的天幕與海平線。
又是無法名狀的熟悉感。
剛才的情形他不止一次夢到過,明明是陌生又模糊的場景,可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卻貫穿始終。
更詭異的是,舞會、工廠這兩個意象,和明晚即將發生的事不謀而合了。
真的隻是巧合嗎?
祁究左耳後的傷口微微發燙。
那塊皮膚上有一道指甲蓋大小的疤,像是被煙頭燙過留下的痕跡,從祁究記事起,這道疤一直存在於耳後,仿佛與生俱來的胎記。
養母曾解釋,這道疤大概率是福利院高年級小孩欺負他留下的,可祁究不太肯定。
因為小時候的他時常被瑣碎淩亂的夢境困擾,每次噩夢醒來,耳後這道疤痕總是微微發燙,仿佛是替他感知到什麼一樣。
祁究摸了摸耳後微微凸起的疤痕,眉頭擰了一瞬又舒展開。
不著邊際的猜測隻會增加內耗,時間會帶來所有答案,他隻需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