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彌留影院的負責人再次發來副本紀錄片製作邀請,所有玩家一致選擇了同意。與此同時,祁究和秦讓分到了「玫瑰魚罐頭」上映期間的票房分成,每人到手300幣。
秦讓喜出望外:“話說為什麼我有種拿養老金的錯覺?”
祁究笑:“這確實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呢,隻要不隨意揮霍,影院的分成已經足夠旅人在彌留城躺平過日子了。”
“但我是有貓的人,我要好好賺錢養貓才行,小灰貓的夥食需要改善改善了呢。”祁究露出無奈又幸福的笑。
秦讓看了他一眼:“……”
彆說,祁究這副假裝抱怨實則一臉滿足炫耀的姿態,像極了已婚有娃的男媽媽。
嘖。
除了好運和錢外一無所有的秦讓不想講話。
領完豐厚獎勵的女巫朝祁究走來,她手裡拿著一隻嵌滿五彩靈石的小盒子:“這次真的很感謝你,盒子裡邊有一些能給你提供指引的道具,請你務必不要客氣。”
說著,她將小盒子塞到祁究手裡。
“這…”祁究愣了愣,隨即彎起唇角禮貌道,“謝謝您。”
既然對方已經明確說了,那他再推辭就是真的不禮貌了。
接著女巫又拿出一張名片遞給祁究,笑道:“有占卜的需要可以隨時過來找我,你的話不需要預約。”
祁究接過對方的名片,突然想到了什麼:“我感覺我很快就會去找您了。”
女巫:“歡迎。”
“對了,先前一起過本的朋友告訴我,「規則圖鑒」出現了bug,副本難度毫無征兆地提升了,這個世界好像也在朝著不可逆的方向崩壞,”祁究看了眼車窗外灰色的雨幕,“就連彌留城這場雨都下了大半年,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這位女巫擁有很強的靈能力,看起來過本經驗也很豐富,如果是她的話,或許能知道這一切的答案。
女巫收起笑容,深深看了祁究好一會兒才說:“如果你對所謂的‘bug’感興趣,就到我名片上的地址來找我。”
祁究與之對視,笑道:“明白了,我想我們很快又會見麵的。”
*
和秦讓在地鐵站告彆後,祁究去便利店狠狠采購了一波,置購了新口味的貓糧、科學養貓的書籍、自己的食物及日常用品,正在祁究準備離開便利店時,剛路過酒架的他又折返了回去。
他的目光停留在放置紅酒的貨架上,看著酒瓶裡飽滿澄澈的紅色液體,他的喉結不自覺滑了滑。
雖然係統強調過,在「初階血族」限時身份技能未啟用時,他和正常人無異。
但祁究明顯感覺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渴望感在四肢百骸流淌。
他毫無來由地想起中庭櫻樹下的血釀。
想起初擁的最後時刻,彌散在嘴裡濃稠香甜的血液。
“先生需要來一瓶紅酒嗎?紅酒選用彌留城南區森林裡最好的野葡萄釀造,還是適口性很好的半甜型,無論是宴請賓友還是自己享用,都是很不錯的選擇呢,而且今天剛好打八折哦,很劃算的。”便利店的npc熱情的介紹打斷了祁究的思考。
祁究看了眼價格,50幣,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還是可以接受的。
於是他將紅酒放入購物車裡。
結賬時,便利店員又另外將一瓶紅酒、一盒處理得很乾淨的雞胸肉也放進了祁究的購物袋:“您的消費已達200幣,這是本店今日贈送的禮物,歡迎您下次的光臨。”
他從客人的購物習慣裡推測出對方喜歡紅酒,養了可愛的貓咪。
祁究微微一愣,最後揚起唇角:“太感謝了。”
他發現在「規則圖鑒」裡,無論是副本還是主城,npc們都對他格外照顧。
祁究拎著一大袋“戰利品”往黎明街的彆墅走去。
他還沒來得及拉開大門,原本在廊簷下打盹的小灰貓噌地一下站起身體,看清祁究的瞬間立刻撒開腳朝他懷裡蹦來。
祁究一手拎著沉甸甸的購物袋,一手將小灰牢牢抱在懷裡。
“喵喵喵~”小灰貓用軟乎乎的腦袋不停蹭他的脖子,祁究拍了拍他越發圓滾滾的屁股,小灰貓撒嬌地搖搖尾巴,隨即伸出暖暖的小舌頭舔祁究的脖子。
祁究撫摸貓咪的動作微微一愣,小灰貓現在舔著的地方,正是當時男花魁咬的地方。
“喵喵喵?”小灰貓似乎發現了異常,又舔了一下確認,表情更疑惑了。
難道那家夥又在自己身上留下什麼新的印記嗎?
祁究在車站時用手確認過,脖子上不像有什麼痕跡的樣子。
他放下購物袋和貓咪,再次來到浴室前的鏡子前確認。
瓦數很足的白熾燈將所有細枝末節照亮,站在鏡子前的祁究微微仰起頭,他脖子上的皮膚完好無損,甚至連最淺淡的劃痕都不存在,那家夥尖齒深入的痕跡明明和副本裡所有故事一起消失了,隻有他耳後的疤、以及簽訂契約時的印記殘留著……
洗水池水聲嘩嘩直響,濺起的水花沾濕祁究的衣角。
浴室的燈光有些蒼白,就如那晚中庭的月色。
祁究凝視著眼前自己的鏡像,突然有些出神。
他取下被水濺到的眼鏡,朝鏡子微微探身。
沒有眼鏡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但這樣的模糊剛剛好。
站在他對麵的鏡像,擁有同樣的五官輪廓,就連灰綠色的眼珠都是一樣的。
他同樣在凝視他,他就是他。
祁究幾乎貼著鏡麵,他的呼吸讓鏡麵糊了層薄薄的白霧。
他的鏡像也隨之變得模糊。
就像深紅長廊那晚,他敲開那家夥的房門,那家夥咬著煙鬥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會兒對方眼睛的顏色就是這般潮濕的白和灰調的綠。
明明是自己的鏡像,可就好像那家夥站在自己麵前一樣。
想起那家夥,祁究的喉結滑了滑,他再次回憶起血釀在唇舌流動的鮮美滋味。
祁究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他通過挖掘副本廢棄劇情線找到“他”,釋放了“他”的部分能量,這部分能量會不會通過某種接觸和印記,寄存在自己體內呢?
「初擁」的本質是種轉化,而能量的過渡也是轉化。
這個設想,就好像那家夥用獨特的方式,存活在自己體內一樣。
這也是某種意義上的“侵占”吧?
——079,我會繼續找到你的。
他期待繼續將那家夥的能量從副本裡釋放出來,也期待看到更多對方演繹的古怪角色。
就像那家夥遊街時說的——
「這是一場獵人和獵物遊戲。」
但誰扮演獵人,誰又扮演獵物,沒人能說得清。
或許也不想要說清。
一切就這麼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祁究擦乾眼鏡上的水漬,重新將其戴上。
離開浴室時,他重新打開自己的技能欄查看。
現在祁究對限時身份技能「血族」很感興趣,如果成功解鎖了「高階血族」的技能,他就可以擁有支配與操縱能力,
祁究朝物品欄逐一看去,那家夥並未給自己發放血釀相關獎勵,但升級「血族」技能需要完成相關任務,或飲用血釀、特定的角色血液……
怎樣才能獲得血釀呢?
突然,祁究的目光看向解鎖《鬱之屋工作守則》時獲得的附加道具,他有了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