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祁究和路執秦讓簡單交代了一些事情,秦讓神色擔憂,忙抬頭問祁究:“你確定要這麼做?!”
祁究篤定點頭:“不過因為我現在並非遊客身份,隨意進出玩家休息帳篷不太好,所以這件事就拜托你們了。”
“可是…”
路執拍了拍秦讓肩膀:“沒問題,包在我們身上。”
交代完畢,祁究朝兩人揮了揮手:“我要去馴獸師的更衣間看看,為今晚的表演挑選合適的衣服。”
說著,他行色匆匆朝鬥獸場方向走去。
*
夜幕降臨。
藍製服工作人員進入到遊客休息區帳篷內:“麻煩各位遊客離開帳篷,到外邊稍等片刻,馬戲團最後的表演很快就會開始了。”
之前所有表演開始之前,藍製服工作人員從未進入休息帳篷裡清場,路執很快覺察到不對勁,試探性問道:“距離開場還有一段時間,我們不能留在帳篷裡等候嗎?”
工作人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當然,這是您作為遊客的自由,但我作為要為遊客安全負責的工作人員,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最好彆這麼做,因為我們要把這裡留給一直不被允許進入帳篷的‘遊客’,這也是今晚表演的一部分。”
工作人員的說辭讓秦讓摸不著頭腦:“不被允許進入帳篷的遊客?”
路執很快反應過來:“他指的應該是那些成為「危險份子」的家夥,除了假季小野外,還有其他通過殺死同伴成為紅方演職人員幫手的殺手,那些玩家一直不被允許進入休息區帳篷,還記得第一晚被殺那位中年男子嗎?他就是被蠱惑出帳篷殺死的。”
秦讓恍然:“所以現在突然讓這些殺手們進入帳篷,目的是……?”
路執搖頭:“反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我們趕緊走吧。”
這一晚的馬戲團安靜得不同尋常。
原本熱鬨的休息區靜悄悄的,所有售賣流動零食的攤位都消失了,就連閃爍在馬戲團上空的霓虹燈也都熄滅了。
隨著地平線的光線消失,整個馬戲團陷入令人不安的黑暗中。
日落後溫度驟降,曠野的風呼嘯而過,被從休息區帳篷趕出來的玩家們站在風裡瑟瑟發抖,內心的安全感也被吹得搖搖欲墜。
黑暗中,帳篷模糊的輪廓仿佛匍匐在曠野大地上的野獸,眾人有種進入到廢棄馬戲團的錯覺,仿佛馬戲團內的工作人員和動物在頃刻間蒸發了,隻剩下人去樓空的馬戲團廢墟,還有一條永遠不會有車子經過的灰色公路。
直到晚七點的鐘聲敲響,這是往日夜場表演開始的時間點。
馬戲團上空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一簇火團從天而降,精準落在原本提供給遊客休息的帳篷正中央。
馬戲團的帳篷都是用易燃的防水材料製作的,一旦被點燃,火勢就會迅速蔓延,休息區帳篷頃刻間就被熊熊烈火吞沒。
火光照亮曠野的夜晚,也給風裡瑟瑟發抖的玩家們帶來了熱量。
所有人都下意識後退一步,儘量遠離這座熊熊燃燒的帳篷。
隨著帳篷逐漸崩塌,露出帳篷內一架不知何時放進去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明顯捆綁著一具燒焦的人類骸骨。
“我們抓住了所有流竄在馬戲團裡的危險份子,他們危害了遊客們的安全,遊客是我們的潛在資產,這些危險份子理應在最後的夜晚受到懲罰!”
藍製服工作人員在火光的映照下出現在眾玩家眼前,他將眾人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在眼裡,深深鞠躬,“各位觀眾晚上好,讓諸位久等啦。”
很顯然,所謂的危險份子就是那些在表演裡殺死了同伴、選擇成為殺手自保的玩家。
祁究之前推測過,這些殺手身份的玩家會在最後的夜晚接受來自工作人員的懲罰,今晚的火刑正是應證了祁究的猜測。
如果當時顧真真沒有殺死假季小野,他也會死在今晚,逃不掉的。
“剛才隻是熱場表演,接下來會有更精彩的節目:《馬戲團之夜最後的審判》!”
藍製服工作人員拔高了音量,也不知是火焰燃燒的熱度使然,還是此刻他情緒格外激動,工作人員臉上出現不同尋常的紅色,“節目開始之前,有請這三天裡給各位帶來了精彩表演的演職人員登場,請各位鼓掌歡迎——”
在台下稀稀落落的掌聲裡,小醜、雜技演員、木偶師、黑貓占卜師依次出現在眾人視野裡。
“由於魔術師不幸消失在舞台上,將由他的助理代替他出場。”
在工作人員的邀請下,顧真真站在木偶師身側。
藍製服工作人員滿意地看了身後五位演職人員一眼,隨即露出彆有意味的笑容:“最後有請我們最受歡迎、也是最新任職的年輕馴獸師登場,他的出現填補了馬戲團空缺了多年的馴獸師職位——”
所有人的目光隨著工作人員視線看去。
換上黑色修身風衣的祁究從火光裡走了出來,他戴著一頂彆致的黑色禮帽,脖子上圍著同色係choker,手持一副漂亮的小皮鞭,動作略顯散漫隨意。
他輕輕垂下眼皮,細致地攏了攏有些鬆的黑皮革手套,又將小皮鞭握好。
“諸位,晚上好。”祁究一如往常露出斯文無害的微笑。
透過火光,他朝路執和秦讓投去視線,路執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工作人員意味深長地看了祁究一眼:“下麵,我來宣布今晚的表演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