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年(15) 今日忌串門會親友(2 / 2)

407眾人頓時鬆了口氣,祁究和祁小年交換視線,看來隔壁的玩家昨晚也遇到了“不速之客”。

吃早飯的地點被安排在廚房外的走廊上,許太太已經事先擺好一張圓木桌。

圓木桌已使用多年,桌麵上糊了層水亮的油光。

407的玩家們猶猶豫豫落座,其他兩間房的玩家也陸陸續續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大家不聲不響的,但所有人都在觀察對方房間的幸存者數量和狀態。

祁究注意到,從405房間走出來了四個人,和昨晚他們入住時人數一致,看來405房昨晚度過了一個平安夜。

但406就沒這麼幸運了,昨晚他們是四個玩家住進去的,今早從房間裡出來的隻剩下兩個人,看來昨晚有兩位玩家慘遭不幸,那位晚會時用剪刀殺人的暴走玩家也消失了。

但不知道這位暴走玩家是被規則殺死的,還是被“室友”殺死的。

405的發髻女玩家氣色很不錯,她毫不避諱地打量已經坐在餐桌旁的祁究,又將407所有人都掃了一遍,最後彎了彎唇角道:“看來昨晚你們也挺辛苦的,損失了一位舍友。”

“萬幸,有驚無險。”祁究簡單回答說,也不多講。

他簡單清點了一下,現在405號房存活四人,406存活兩人,他們407存活五人,加起來一共還剩下十一位玩家,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玩家們就已經死掉了五個人。

如此高的死亡率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趁許太太去忙活早飯的最後時間,眾玩家開始有選擇地交換信息。

406雖然幸存了兩位玩家,但他們看起來狀態都不是很好,特彆是那位上了點歲數的中年男玩家,搭在餐桌上的雙手一直抖個不停,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隻有空碗筷的餐桌,神色茫然空洞,仿佛三魂六魄已經離體,隻剩下一副行屍走肉的皮囊。

祁究詢問406另一位看起來狀況稍穩定的女玩家:“昨晚你們房間的燈也熄滅了,對嗎?”

女玩家疲憊地點了點頭:“大概是後半夜吧,原本亮著的燈毫無征兆熄滅了,我們按照規則提示,通過報數的方法試圖找到多出來的人,可…”

她想起昨晚的情形,麵色發灰描述道,“當時時間不多了,我隔壁床的大哥是有點經驗的玩家,當他聽到不可能存在的數字5時,立刻拿起槍朝聲音來源的方向射去,因為房間過於安靜的緣故,當時我們都聽到利器刺入皮肉、鮮血噴濺的聲音……”

“不對啊,既然那位大哥用的是槍,為什麼會有利器刺入皮肉的聲音…”很快,聽她描述的玩家就發現了不對勁。

“問題就出在這裡,利器刺入的…其實是那位拿槍大哥的心臟,”女玩家眉頭深深擰了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也沒想到…”

說著,她用餘光看了眼和自己同屋的行屍走肉隊友:“他不知道中了什麼魔怔,突然操起剪刀捅向那位大哥的心臟。”

眾人神色各異地交換視線,空氣突然詭異地沉默了下來。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完全不記得了…我身邊明明沒有剪刀的…可等燈重新亮起來的時候,那把剪刀就被我握在了手上,剪刀的另一頭直直刺穿那位倒黴大哥的心臟…我發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我乾的…”

那位被指認的玩家用無助又迷茫的聲音為自己辯解,他的言辭毫無邏輯可言,也沒有任何底氣,很顯然,他已經被“汙染”了。

祁究:“但子彈打中了另一位無辜的玩家,對嗎?”

他剛才就注意到了,那位被注射了安定劑的玩家並沒有出現在早晨的餐桌上,昨晚406死了兩個人。

女玩家憔悴地點了點頭:“而且詭異的是,那位被打中的玩家原本不應該在槍口對準的位置的…因為晚會上鬨出的事故,那位玩家也被注射了鎮定劑,我們怕他夜裡暴走,將他用繩子固定在了門邊,可燈再次亮起的時候,他不知道怎麼被人移到了鏡子下麵…”

從對方的描述中,祁究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隻有同房間的玩家出現精神不穩定的情況,房間的燈才會熄滅,也才會出現“多出來的人”。

如果沒在規定的兩分鐘內正確找出“多出來的人”,房間內就會有至少兩位玩家死亡,錯誤指認的玩家會死,被錯誤指認的玩家也同樣會死。

如果正確找到了多出來的人,那麼精神被汙染的玩家就會當場死亡,就像昨晚在407上演的“晾衣服”那幕一樣。

所以如果昨晚祁究指認錯誤,他同樣麵臨著被殺的危險。

而鏡子很顯然是個關鍵信息點,406的女玩家提到過,原本那位被槍殺的玩家被捆在了門邊,但死亡時他卻出現在了房間的鏡子下。

昨晚,祁究也在407的鏡子裡看到了一個五官模糊的鏡像,這絕對不可能是巧合……

這會兒,許太太端來了熱騰騰的早飯,是一大盤煎年糕和一鍋年糕糖水。

倒是非常應景的過年食物。

祁究同樣注意到,今天這頓早飯沒有紙人參與,餐桌上隻有許太太和幸存的十一位客人。

祁究客客氣氣對許太太道:“怎麼不叫我們幫忙一起做早飯呢?我們作為客人坐在這裡等吃的,多不好意思啊。”

許太太笑了笑:“你們年輕人在外忙了一年,外邊的生活節奏也快,怪累的,就趁過年這幾天假期歇一歇好了,偶爾睡個懶覺放鬆放鬆挺好的,隻有睡好覺,才能保持好的精氣神拜年嘛。”

有玩家在旁翻白眼,六點半就過來拍門叫人起床,算哪門子的睡懶覺?

而祁究對“拜年”這個詞有種不好的預感。

祁究:“昨晚又有人回家了吧?我好像聽到動靜了。”

許太太沉默著點了點頭,唇角揚起看似慈祥、此刻卻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祁究繼續試探:“您的家人不一起過來吃早飯嗎?”

許太太抬起頭,用混沌泛黃的雙目看向餐桌上的客人們:“我們這兒的規矩是,年初一,遠道而來的客人要主動走動走動、串串門,給主家人送早飯吃食的,特彆是新回家的主家人…所以今天想必要麻煩各位了。”

聞言,眾人皆愣了一下,許太太兀自繼續道:“大年初一吃年糕…小孩子才能在新的一年裡長高高…一家人也會團團圓圓、和和美美…”

一邊念叨著,許太太一邊重新盛好三分煎年糕和三碗年糕糖水,將其放在灶台上對眾客道:“待會吃完早飯,就要麻煩各位給我的家人們送早飯了,新年伊始串串門,這是作為客人的禮儀呢。”

“我喜歡遵守禮儀的客人,我的家人們也是。”許太太捧著盛滿糖水的瓷碗,臉上笑容逐漸擴大。

祁究和祁小年迅速交換視線。

這個任務雖然聽起來沒什麼難度,但很明顯是個致命的坑。

因為老黃曆上明明白白寫了:今日忌串門會親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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