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沒錯,”祁究發現,紙箱裡的錄像帶都是按時間和比賽場次整齊排列的,“這些錄像帶裡一定有表演《不存在的朋友》時的影像資料,可惜這間房裡沒有DV播放機…”
“接下來,我們隻要找到有DV播放機的房間,並想方設法進去,就能獲取表演節目的影像資料了。”祁究道。
但根據剛才許太太的囑咐的話推測,現在他們作為多喜和多樂的身份,不聽長輩的話擅自離開房間是非常危險的。
祁究重新將目光移向琴譜,對祁小年道:“小年,你可以試試彈奏《不存在的朋友》的琴譜嗎?”
畢竟老黃曆上的宜忌事項並沒有提及不能彈琴,而且這裡是多喜多樂的房間,他們現在的身份就是多喜多樂,在房間裡彈鋼琴也不是什麼不允許的事。
祁小年怔了怔,點頭:“當然沒問題。”
自小學習鋼琴演奏的祁小年坐在鋼琴前,他把琴譜放置好,而後熟練地將十指搭在琴鍵上,開始演奏這曲《不存在的朋友》。
祁小年自小有藝術音樂方麵的天賦,他的十指在琴鍵上疾走,動作優雅流暢,雖然是第一次演奏這首曲目,但樂聲絲毫不見生澀猶豫。
樂譜的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從他的指尖流淌出來般,與琴鍵敲擊演奏出了略顯傷感的旋律。
祁究將目光重新移向懸掛在牆上的那幅詭異蠟筆畫。
隨著鋼琴樂聲的推進,他錯覺畫麵上的黑霧變淡了,那張被模糊掉的臉也裂開了笑容。
“你好啊,這位不存在的朋友。”祁究麵對扭曲畫作,不動聲色地彎了彎唇角。
可誰也沒想到,在彈奏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從公寓樓上傳來尖銳的驚叫聲,還未等祁小年和祁究反應過來,樓下的操場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老舊的樓房都隨之震了震。
祁小年立刻停止彈奏的動作,扭過頭不安地看向祁究。
祁究從窗簾後向外看去,看得不甚分明,但從剛才撞擊的巨大響動和樓上的吵鬨聲裡,他很快獲取信息得出結論:“有玩家墜樓了,好像是406那位精神已經被嚴重汙染的玩家。”
確認了信息,祁小年反倒是鬆了口氣。
畢竟,那位玩家的死亡幾乎是所有人都可以預見到的。
祁小年:“哥,那我…?”
“繼續彈,彈完這一曲。”祁究篤定道。
祁小年點點頭,迅速收攏心神繼續演奏,隻要他沉浸在音樂和表演之中,恐懼就沒辦法將他帶走。
祁究邊聽著祁小年技巧流程情感充沛的演奏,邊一瞬不瞬地觀察著蠟筆畫上不該存在的黑色人影。
“看來又要有新的紙人回家了,這次會是誰呢?”
一曲終了。
就在祁小年將指尖從琴鍵上移開時,走廊上突然響起敲門聲。
“咚、咚咚咚”——
敲門聲雖然輕,但很急促,有誰在小心翼翼又十分急切地敲打他們的房門。
祁小年麵露警惕,沒來得及收回的雙手僵在半空中。
祁究看了他一眼,將食指壓在唇邊,示意祁小年彆慌亂,也彆說話。
祁究朝門的方向小心移動步伐:“請問找誰?”
說著,他輕手輕腳地看向貓眼,走廊上站著一位他沒見過的紙人,身材很矮小,應該也是個小女孩子。
看來敲門的正是新回家的紙人。
“救救我、救救我!他回來了…回來了…被他發現我會被打的…”紙人的聲音壓得很低,正微微發顫,似乎在極度恐懼什麼,此刻隻能無助地拍打203的房門,還不能做出太大動靜讓尋找它的人察覺。
祁究猜測,在身份卡的作用下,這位新回家的紙人同樣將自己和祁小年當成多喜和多樂了。
因為隻有紙人以為玩家是“故人”,才會主動開口說話。
安全起見,他暫時不敢貿然開門,於是隔著門問:“誰要打你?”
門外的紙人聲音顫抖得更厲害了:“他…他…!他回來了!”
“誰?”
“思思!不要去打擾多喜和多樂!”
樓上突然傳來了斥責聲,門外紙人敲門的聲響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門上貓眼的位置突然像被人用手捂住了一樣,什麼都看不見了。
“喂?你還在嗎?”祁究隔著門詢問。
無人回應。
當貓眼再次透進光亮時,祁究看到,走廊外空無一人,那位拍門求救的紙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