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祁究的眉頭輕輕擰了一下,而後又很快地舒展開,瞬間明白了079的用意。
紙人念念回答說:“祂還說,下次希望你親自過來上香。”
祁究笑:“好,我知道了,謝謝轉達。”
紙人念念將物件和話語順利轉達後,就以倒退的姿態重新返回502房間,還將房門上了鎖。
麵對滿頭問號的祁小年,祁究收好手帕和打火機後輕描淡寫解釋說:“一位老朋友托紙人送來的副本特產。”
“老朋友?”對於這個稱呼,祁小年難以置信地揚了揚眉。
無論是紙人念念的出現和離開、還是她把東西交到祁究手上的經過,都非常離奇,就好像她和祁究之間有一個共同的秘密,她是站在他們一邊的。
祁究笑:“不重要,小年,我們趕緊去把戲服弄出來吧。”
祁小年欲言又止,他雖然十分好奇,但同時也很清楚,哥哥該對他說的已經說了,不會再繼續說什麼了。
祁究再次開啟了501的門鎖,當他扭動門把手時,朝沒有人的屋內禮貌說了句:“打擾了,我們過來幫忙清理一些舊物。”
因為上午走得匆忙,屋內的水漬並沒有來得及清理,似乎不停有水滴沿著牆麵流淌在地,持續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響,一股潮濕憋悶的黴味隨之撲麵而來。
隨著“咯吱”的推門聲響起,頻調怪異的鬼戲再度從屋子深處傳來。
但和早上初次光臨時不一樣,此刻的鬼戲聲非常不穩定,時斷時續,就像接觸不良的電視廣播,而且音量比早上要小了許多。
難道是早上自己的操作過於粗暴,破壞了房間裡老化的電路嗎?祁究短暫地反思了一下,緊接著若無其事地掏出了手機,他按下了錄音鍵。
() 先前已經做過推測,吊詭如唱誦往生經文的鬼戲,其實是為了壓製隱藏在屋裡的怨靈,一旦鬼戲聲止,於玩家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
不穩定的鬼戲聲讓祁究預感到不妙,所以提前按下了錄音鍵。
這間被浸泡在黑暗中的房間給人一種密不透風的壓抑感,祁小年步入屋中的一瞬間,感覺心口悶得慌,就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胸口處讓他喘不過氣。
這樣窒息的氛圍裡,祁小年隻覺得喉嚨乾涉生疼,很難順暢地發出聲音。
兩人索性一言不發,地板上的積水並未徹底褪去,在老式水泥地上形成一連串小小的水窪,踩在上邊發出粘膩的“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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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響,501的房門又在沒有風的情況下,兀自緊閉且上了鎖。
彌漫在黑暗中的鬼戲聲越發不穩定,斷斷續續的,聲音也漸漸低下去,音質還有點悶,就好像是從很遙遠的水底傳來,已經逐漸失去了力量。
也不知是不是祁究上午的舉動,讓屋內的蠟燭徹底變潮了,這一次鬼火並沒有被點燃,滿牆的鏡子沉在潮濕的黑暗中,蠢蠢欲動,像是尚未睜開的巨獸眼皮。
害怕光線讓房間被異化,兩人沒敢貿然點燈,隻得摸黑行走。
屋子不大,卻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壓迫感,祁小年全身的神經都崩到極限,就連手指尖都變得潮濕,也不知是緊張得出了汗,還是沾染了房間裡的潮氣。
先前祁究已經把501異化的原理告知祁小年,他知道光源會給這間房提供異化的能量,但同時他也很好奇,在走廊上紙人念念將手帕和打火機遞給祁究,祁究說是老朋友帶來的“副本特產”,所以這個打火機有什麼特彆的呢?難道它產生的火光不會導致房間的異化嗎?如果是這樣,祁究為什麼不用它照明呢?念念提到的上香又是什麼意思?
當然,這些疑問都是祁小年自己在心裡琢磨,並不敢貿然問出口。
一來此時此刻的氛圍讓他不敢貿然說話,二來他必須通過腳步聲確認祁究所在的方位。
興許是有吸血鬼血統的加持,祁究比尋常人類更適合在絕對的黑暗中行走,他敏銳地判斷出房間的方位及格局,並根據記憶找到正確的方向,很快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找到了臥室衣櫃。
可就在他伸手拉開櫃門的瞬間,原本斷斷續續的鬼戲聲戛然而止,潮濕的寒意也在瞬間凝固,無形中像冰錐一樣刺入“不速之客”的身體。
刹那間,祁小年渾身關節都被凍住了,他的身體幾乎一動不動,隻能慌亂地轉動眼珠子,試圖看清濃稠的黑暗裡究竟藏著什麼詭物。
——潮濕、肅殺。
他錯覺自己是一隻撞上蛛網的昆蟲,被困在黑色蛛絲上毫無掙紮之力。
不遠處的祁究輕輕“嘶”了聲,他在身體徹底被凍住的一瞬間按下了錄音播放鍵,已經中止的鬼戲聲重新從他手機裡流淌而出,隨著戲聲重新響起,祁小年明顯感覺周遭凝滯的寒意開始流動、變淡,原本僵硬的身體也漸漸可以活動了。
祁究也明顯鬆了口氣,他用好不容易可以活動的手指調高手機音量,讓錄製版本的鬼戲聲填充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還好剛才提前錄了一段,否則就麻煩了呢…”
祁究一邊將音量調到最大,一邊繼續拉開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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