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旅人們在副本通關需要
() 完成主線任務一樣,模擬器裡的副本世界也需要一條引子——隻有完成了關鍵情節點,才能從模擬世界裡出來,也就是所謂的“通關”。
要設置怎樣的通關條件呢?
祁究若有所思地摩挲耳後疤痕,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突然,他指尖微微一頓,眼睛也隨之亮了亮。
祁究心裡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出發前往模擬器的小副本世界之前,079非常默契地沒多問,隻看著祁究興致勃勃的表情笑道:“看來你已經有所安排了。”
祁究也笑:“敬請期待。”
他相信對於079而言,自己的安排會是個驚喜。
【模擬世界自定義副本已開啟】
【請注意!該自定義副本沒有明確主線任務,也沒有既定劇本,劇情將隨著角色的情感變化和行為選擇發展】
久違的失重感再度襲來,隻有祁究知道,他們正在前往一個「規則圖鑒」不存在的世界。
在這個虛擬的世界裡,他和079是現實世界裡的人類。
【記憶屏蔽係統已經開啟——】
【旅人角色已經準備就緒】
【自定義副本:「循環之外」登錄成功】
……
“嘟嘟嘟、嘟嘟嘟——”
祁究在吵鬨的手機鬨鈴中醒來,困意未消的他胡亂關閉鬨鐘,揉了揉腦袋掙紮著從被子裡爬起來。
手機屏幕上顯示今天是2月22日,祁究後知後覺想起來,今天是他的二十五歲生日。
但對成年人而言,生日已經沒什麼特殊的意義了,同樣是需要早起上班、加班、平淡又疲憊的一天。
與以往唯一不同的是,昨晚他做了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有鋪天蓋地的猩紅色,零零碎碎的人和事幾乎將他淹沒,他很疲憊,這種疲憊就好像在夢裡經曆了不同尋常的一輩子一樣。
但在他睜開眼睛的瞬間,關於夢的記憶消失了,夢境殘留在身體裡的情緒還在,可具體內容消失了,殘留的碎片拚湊不出有邏輯的畫麵和故事。
小時候他也經常亂夢一宿,但十八歲生日後,亂夢的情況就消失了。
十八歲的生日於他而言是條分界線,不知為何,從那天之後的一切都讓他有種不真實感,他的生活漂浮在水麵上,晃晃悠悠,隨波逐流,偶爾往回想,就好像這七年的時間未曾真正發生過一樣。
或者說是抽離感,他隱隱約約有種莫名的感覺:自己不應該在這裡,他與周圍一切人事相割裂,十分抽離。
他在想念什麼,非常強烈的思念感,但卻又沒有具體的思念對象,一切都是荒誕虛無的。
但祁究可以很好地說服自己,一定是成年人的生活過於疲憊和無趣了,他才會產生這種不切實際的質疑。
他需要通過說服自己,來達成自身邏輯的自洽,從而更好地接受平淡到令人沮喪的日常。
有些刺眼的白光從沒拉攏的窗簾縫落到床上,
祁究起身拉開窗簾,窗外白茫茫一片,昨晚下雪了,很大的雪。
這座城市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下大雪了,在祁究的記憶裡,上一次落這樣的大雪,還是十八歲生日那天。
明明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那天也沒發生什麼特彆的,但祁究總是反複回想起那天的光景。
所有細枝末節在記憶裡鋪陳,就好像在提醒他要去關注什麼一樣。
站在窗邊看雪的祁究莫名有種預感:今天很不尋常,有什麼變故即將發生。
老實說,比起井然有序的無聊,他期待能打亂一切的變量。
不過也就是想想而已,無趣的日常還在繼續。
成年人的世界容不得太多幻想。
祁究看了眼電子郵箱,隨即失望地歎了口氣,這麼惡劣的大雪天氣,他依舊沒等來公司的在家辦公的通知。
二十五歲的祁究在一家影視傳媒公司擔任編劇的職務,也算是繼承了養父祁冬堯的事業。
對祁究而言,根據市場需求編寫那些無聊的故事是痛苦的,唯一的意義就是可以養活自己。
為了不遲到,他麻利地洗漱好後離開房間。飯廳裡,習慣早起的祁小年已經準備好了早飯。
今天早上吃的是蒸餃和南瓜湯,蒸餃是牛肉蘑菇餡的,南瓜湯裡沒有放奶油和糖,多喝一碗也不會膩人。
曾經被醫院宣判喪失認知能力的祁小年,在五年前奇跡般恢複了,他用兩年的時間進行複健,又花費了一年時間在家修養,終於在兩年前重返演繹事業。
可惜長久的空窗期讓他已經淡出了觀眾的視野,父母的離世也讓他失去了靠山。
祁小年也沒機會接到靠譜的角色和戲,但他並未表現出任何不滿和沮喪,能夠像正常人類一樣生活,對他而言已經是莫大的奇跡,他非常珍惜現在的日子。
“哥!你過來看看,我們公司新簽約了一個男生,這個男生的長相…”祁小年的目光在手機屏幕和自家哥哥間遊移,他毫不掩飾眼底的驚訝之色,“哥你看看,你認不認識這個人,這事兒挺…”
祁小年所在的經紀公司新簽了一個十九歲的男生,在看到新簽男生照片的瞬間,祁小年差點把手機屏幕摔碎了。
他甚至一度懷疑對方經紀人把照片發錯了。
從漫長夢境中醒來的祁究精神不太好,雖然興致不高,但他並沒有拒絕祁小年的邀請,很配合地看向弟弟的手機屏幕:“你知道的,我臉盲,就算認識可能也記不得了,特彆是看照片——”
一瞬間,祁究的話戛然而止,整個人也僵在了原地。
因為照片裡這個十九歲的長發男生,擁有一張和他高度相似的臉。
……不,用高度相似來形容並不準確。
應該說,是兩張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