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陽‘恩’了一聲。
“嗷!那還等什麼景光,我們快去趕今天的公交車啊!”
萩原研二一躍而起拉著還沒反應過來的諸伏景光奔向門外:“我和你說,天國的雲真的可萬能了,蓬蓬軟軟治失眠還會自動調溫,用來做床真是再適合不過!”
可是研二。
沒有機會開口的諸伏景光有話想說。
——今天天上沒有雲。
可這能難倒野外生活了三年的生存專家萩原研二嗎?不能。在這麼好的天氣,他都能帶著諸伏景光滿滿打劫了能把自己淹沒的雲朵回來。
“我們回來啦!”
他中氣十足的大聲說。
沒有人回他,能回話的鯉陽獨自坐在秋千上走神。
諸伏景光與萩原研二對視一眼,悄悄放下手中的棉花糖上前推秋千:“鯉陽?同生大人同名大人已經走了嗎?”
“恩,我讓他們回地獄休息了。”
冰製的秋千晃動著‘嚓嚓’響,鯉陽垂著自己與冰秋千看似材質一致的雙腿,反應很是冷淡:“這樣醒來回去工作也不用擔心路太遠會遲到。”
?這是怎麼了?
諸伏景光對鯉陽的反應有點不安,自他在公交車與小孩兒相遇至今,小孩兒都是充滿活力不知疲倦的模樣,就算在夢中默默流淚,也不像此刻這般如同沒有生機的精致娃娃。
他轉移了話題:“我和研二也給鯉陽與同生同名大人帶回來了雲朵哦,我們一起回去鋪好做出沙發與躺上去很舒服的床怎麼樣?”
“也給我帶了麼,明明我沒有開口說要。”
鯉陽慢吞吞抬頭後仰:“謝謝。”
“感覺你情緒很低落呀。”
完全被雲淹沒的萩原研二努力露出自己俊朗的帥氣五官,帶著一圈兒白胡子有些可笑,眉毛一挑卻又帶上幾分戲謔:“難道說,神明大人是舍不得自己的哥哥姐姐離開所以想哭鼻子?”
“……我不是想哭。”
鯉陽抓著秋千的冰索:“我隻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麼,不能與我說說嗎?”
諸伏景光停下推秋千的手,轉而來到鯉陽麵前單膝跪下,溫暖的雙手放在小孩兒冰冰涼的膝蓋上,似乎這樣能傳遞給他力量:“能讓預知的神明都感到苦惱的問題讓我很好奇,說不定我們可以給你一點新的思路呢?”
“……我在想,家到底是什麼。”
冰冷的蒼白小樓在樹葉遮擋中若隱若現,似乎也染上了生命的勃勃生機,鯉陽遙遙看著它,看著它,慢慢垂下了眼睛,看自己膝蓋上溫暖的雙手。很溫暖,很溫柔,像是他在冬日的屋簷下伸手觸碰到的陽光:“好奇怪,明明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屬於自己的家,現在看著,卻又感覺與那片什麼都沒有的大宅沒有什麼不同。”
沒有眷戀。
沒有喜愛。
仿佛隻是短暫的存在了一下,就從他握緊的掌心中離開了。
“那是因為太冷清了,太簡陋了。”
萩原研二揮落肩上黏著的雲朵,帶著壞笑揉亂鯉陽的白發娃娃頭,什麼?你說這是神明不能以下犯上,算了吧,神明可不會露出這種快要哭出來的眼神:“沒有軟軟的可以摟在懷裡的枕頭,沒有蒙住頭就可以逃離這個世界的被子,沒有網絡,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空調,這怎麼能稱之為家呢?”
……咦?是這樣嗎?這樣就可以了嗎?
鯉陽茫然的抿抿嘴:“就算這樣,可是,買這些東西要錢,我不想總花哥哥姐姐的錢,他們已經給我花了好多錢了。”
所以我想花自己的錢買一個家。
那麼問題來了——他要怎樣才能賺到錢呢?
“恩,這是一個問題……我想想……”
萩原研二沉吟片刻,嚴肅地豎起一根兒食指:“買彩票。”
“啪!”
諸伏景光跳著青筋用力拍上好友的後腦勺:“研二!我都說了鯉陽隻有五歲,你是一個警察,不要總是教小孩這些沒必要了解的東西!”
“不是,一個未成年小孩兒想賺錢本來就是天方夜譚,我隻是提供了一個稍微有點操作難度但有可能實現的選項罷了!”
萩原研二抱著頭喊痛。
【對了,鯉陽突然靈機一動,新出一個絕妙的好主意——他為什麼不去問長輩要零花錢呢?】
從長輩那裡得到零花錢?
得到啟示的鯉陽緩緩挺直後背,雙眼沒控製住爍爍生輝。
呀,他好像想到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