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狠, 居然想到用佐藤來威脅我。”
想到笨蛋佐藤可能會有的反應,鬆田陣平捂著隱隱作痛的屁股隻能惡聲惡氣的認輸:“不過醜話說在前麵,我一要上班, 二沒有照顧小孩的經驗,三不會做飯, 你確定要跟著我?跟著我一起早起上班,一起坐辦公室, 一起吃快餐?”
“快餐?天天都可以吃嗎?好耶好耶,我要吃漢堡, 我要吃烤翅, 我要吃蛋撻!”
鯉陽瞬間亮了眼睛, 在辦公室激動的轉圈:“離家出走真是太棒了!”
“那隻是對你而言。”
鬆田陣平痛苦的倒在椅子上歎氣, 一雙眼睛寫滿了生無可戀:“變幻無常的人生啊……我可是剛交到女朋友,混蛋研二, 死了都不忘繼續給我添麻煩, 要是佐藤和我分手,我一定要去他墓前撒鹽。”
這樣說著,辦公室外突然響起噪雜聲。
“陣平!我聽說你有兒子來警視廳認親了?”
與佐藤美和子同為刑事部搜查一課的伊達航聽到傳聞, 嘹亮的嗓門伴隨著門外聚光燈一樣的八卦眼神推門而入:“欸你怎麼跟丟了魂一樣,難道傳聞是真的?那真是你兒子?”
“拜托你動動腦子, 六年前我可還關在警校裡當死狗呢, 到哪兒去和女人造這麼大一個兒子?”
鬆田陣平捏著眼角, 頭痛欲裂:“隻是離家出走的小孩兒把我當做了保姆而已, 我也沒辦法拒絕,隻能幫彆人照顧一下……啊啊, 我的名聲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已經是渣男的代名詞了嗎?”
佐藤該不會也相信了吧?
鬆田陣平胡思亂想的時候, 鯉陽拿著鬆田陣平的墨鏡戴在頭頂, 好奇的來到伊達航麵前,繞著他走了一圈。
“你好高呀,哥哥。”
他羨慕的仰起頭,小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竟是都沒有高高大大的伊達航的腿高:“哇,是我見過的最高的人啦,哥哥你究竟是有多高?”
可愛的小孩兒拉住褲腿向你眨巴眼,試問誰能抵抗的住?鐵漢柔情,已經和女朋友幻想過未來的伊達航就不行。
他柔和了麵孔想要回答,被挑事的鬆田陣平慢吞吞搶了先。
“淨身高一米八八。”
鬆田陣平明顯是積怨已久,嫌棄的嘖聲尤為刻意:“照我說就不該來當警察,浪費,去打籃球不更好嗎?”
“我可沒有打籃球的天賦啊,陣平!”
伊達航笑著蹲下來,小鯉陽努力的踮起腳尖,鬱悶的發現自己還是比這個人類低,揪著用零食換來的名偵探披風悶悶不樂:“你是誰家的孩子?”
“……”
俱生神家的小孩哼哧一聲:“不告訴你,我好不容易才讓陣平答應收留我,你知道就要送我回家了。”
“·▽·欸?”
伊達航看向神遊天外的鬆田陣平:“陣平你答應收留他了?”
“是·被·迫·答·應。”
著重咬字的鬆田陣平臉色慘淡,還沒有共同生活,就已是一副被掏空的模樣:“我說航,你剛搬了新居不是嗎?要不你帶他回你家住吧,我家隻有一張床,根本不適合小孩子住。”
我家?伊達航撓撓頭:“我才剛搬過去,很多東西還裝在箱子裡沒有收拾好呢,也不適合小孩子去,磕到碰到就不好了……不送他回家嗎?”
“不知道住哪裡,怎麼送?”
鬆田陣平無力的擺手:“總之他的情況有些特殊,你要是能勸得動他,你勸唄。”
“喂喂,彆忘了你女朋友可是我後輩,你就這樣把事情當了甩手掌櫃嗎?”
鬆田陣平用耳機堵住了耳朵,擺明油鹽不進的態度讓伊達航隻能看向鯉陽:“小朋友,能告訴警察叔叔你為什麼不想回家嗎?”
“……也不是不想回家啦。”
鯉陽想了想,回答:“隻是哥哥姐姐也勸我出門多玩幾天再回去,現在就回去多沒意思。”
什麼哥哥姐姐會勸弟弟離家出走哦,伊達航打定主意要與孩子的父母好好談談孩子教育問題,努力放輕聲音:“可是你不回家爸爸媽媽會擔心的,你也不希望爸爸媽媽著急吧?”
“爸爸媽媽為什麼會著急?”
鯉陽搖頭晃腦:“哥哥姐姐就是我的爸爸媽媽呀。”
……好嘞,蓄意遺棄小孩兒沒跑了。伊達航維持著笑容站起,‘啪’一聲關上故意敞開洗清流言的辦公室大門:“陣平,給他爸爸媽媽打電話。”
“沒有。”
“沒有?!你怎麼可能沒有?沒有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是拜托你照顧小孩兒而不是趁機——”
伊達航艱難止住愈來愈高的嗓門,側身用手擋住了小孩兒的視線,口型示意:趁機遺棄孩子?
“想多了。”
鬆田陣平說:“那個人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
伊達航露出【你開什麼玩笑】的表情:“你倒說說是誰。”
“你的話就算知道應該也沒有問題吧?”
鬆田陣平嘀嘀咕咕的坐起,手指叩了叩桌麵:“航,接下來的話可能會有點離奇,但你一定要坐住,一定要冷靜。”
“誰啊,你搞得這麼鄭重。”
伊達航左右看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順手抱起小孩兒放在自己大腿上:“行了,我坐住了,你說究竟是誰。”
“是研二。”
“……誰?”
“研二。”
“…………誰??”
“研二,萩原研二。”
鬆田陣平重複:“幾年前犧牲了的研二!”
※※※
鬆田陣平死了。
心死了。
他帶著現在女友心頭愛的小混蛋正在回家的地鐵上,懷裡抱著一大包警視廳上下所有男女老少塞給小混蛋的零食,額頭頂著門硬是在高峰期的人山人海中,用身體為小混蛋隔出了一小片空間。
果然是景光尼的朋友,都是善良的好哥哥呢。
鯉陽拉著鬆田陣平皺巴巴的西服角,麵對著玻璃以下金屬的地鐵門嗦棒棒糖:什麼時候才能快點長高呀……
【以後。】
廢話啦你!
“高峰期擠地鐵根本是虐待,我必須要買車了,下個月就去看車。”
鬆田陣平重複著自警校畢業每天上下班都會說一遍的誓言,有氣無力的掏出鑰匙打開了家門:“好了,回家了,你去洗手,我看看今天點什麼外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