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一個殺手的故事。
——是不可能的。
太宰治不否認自己是個小氣鬼,即使現在的此時此刻,疑惑與心跳聲快要將自己撐裂,他也絕不要與國木田大方分享自己的過去。
他擁有的東西很少。
膽小鬼能擁有的東西隻有一點點。
所以……
那個出版了書的織田作是誰?
——但凡有眼睛都能看出太宰治的不太對勁。
察覺到視線所落之處,灼灼注視中國木田獨步下意識將塞進了口袋:“你對織田作老師很好奇?”
當然好奇,好奇的不得了呢。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
織田作老師。
織田作之助。
“能讓我看看這本嗎?”
平複一下表情,太宰治笑眯眯的伸手。對此,國木田獨步愕然推眼鏡表達自己的不敢置信:“沒想到你對文學也會有興趣,我以為……不,是我想的太理所當然了。”
不能因為他沒上過學就歧視對方,作為人民教師,即使已經離職也要嗬護每一個失學少年對知識的向往之心才行啊,國木田!
這位老師自我訓誡著,感動的遞出:“既然你好奇,就給你看看織田作老師的……不對。”
他猛地驚醒,叫接書的太宰治撲了個空:“你的報告寫完了沒有?”
“……”
維持微笑轉身回到桌前奮筆疾書後重新來到國木田獨步麵前的太宰治,重新伸手。
好家夥,我直呼好家夥。
被太宰治的過於高效氣到額角繃起青筋,國木田獨步不禁咬牙切齒:“既然能這麼效率你乾什麼非得拖到現在!”
“都說了能偷懶就偷懶是我的人生準則嘛,國木田君忘性真大。”
拿到的太宰治回答的漫不經心,誒喲喲快讓我看看是哪個想死的小混蛋……恩?這的確是織田作偶爾提起過的草稿內容來著,所以,該不會是某個社畜拿到了手稿的出版?太過分了吧織田作,居然把手稿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即將禿頭的社畜,還瞞著我,我就不值得信任嗎?
生氣了。
我生氣了!
你今年的祭品辣咖喱沒有了!!【超大聲嗶嗶
總覺得太宰治黑氣溢散下一秒就要撕書的國木田獨步忙警惕奪回,小心翼翼拍了拍封皮,全然不顧某個人的幽怨視線將其放回口袋,冷酷無情道:“看了後有什麼想說的感想嗎?比如說織田作老師冷靜的筆觸,再比如其中描述的哀愁之美,再或者……”
不得不說,織田作老師是這個時代的遺憾。如此文學天才居然已經逝世,還是在地獄才出版了第一本,這是這個文壇的損失!
國木田獨步每每念及至此,都不由扼腕歎息:“據說老師的筆名來自朋友對他姓名的斷句,先不說這個朋友是多麼沒有禮貌,這樣直接說出來這不是暴露了老師的**了嗎?!老師也太沒有防範之心了叭!”
不是這樣的哦。
沒有禮貌的朋友太宰治在心底回答。
因為織田作已經死了呀。
“總之,織田作老師的值得所有人拜讀,細細品味。”
轉頭,國木田獨步對一臉讚同的太宰治投以犀利的目光:“所以你的感想呢?”
活像一個逼問5000字讀後感想的國文老師。
“啊,可是我才看了一點點,你不覺得有點強人所難了嗎國木田……我是說這真是一本曠世巨作啊!”
太宰治試圖用布靈布靈大眼睛讓國木田獨步回心轉意,但是國木田堅決對小妖精說不,隻得垮下肩膀暗道一聲小氣,然後抖擻起精神,像是表演歌劇一般動作誇張著聲情並茂的讚美:“所以到哪裡才能買到這本著作呢?”
我好刷中也的卡買一百本呀。
“這是偵探社機密。”
“機密?”
“沒錯,機密。”
眼鏡閃著白光,燈光下看不到國木田的雙眼:“等你正式加入了偵探社才能知道的機密。”
咦?太宰治指著自己一臉智障:“那我現在加入不就好了嗎σ(·▽·)”
“怎麼可能!”
被隨意的態度戳中爆點,國木田獨步惱火大喊:“偵探社才不是那麼隨便的地方,想加入就必須通過社長的入社考驗,得到承認才可以!”
“噫,好麻煩哦。”
太宰治頹廢趴桌:“反正我加入偵探社是遲早的事嘛,就不能提前預支福利嗎?”
“規矩就是規矩……而且,需要我提醒你前些天還在說到底要不要考慮不加入偵探社嗎?”
太宰治:……哦豁。
“怎麼會——我沒有說過,我絕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qaq!”
他義正言辭的抬手否決:“我從一開始就已經做出了決定,我生是偵探社的人,死是偵探社的鬼!國木田君!快點對我進行考驗吧!”
哪怕是經常搶筆自己寫劇本的人間黑泥太宰治,恐怕也想不到自己原本命運的入社考驗已經因為某些原因扼死在萌芽期了叭:)
罪魁禍首:“火鍋很好吃哦。”
鯉陽坐在岩石上晃腳,與宇智波鯉陽說著今天吃到的大餐——自從有書填補了靈體的空缺,他在夢中終於有了這是夢的感覺,想要積雪皚皚的富士山,就有了山,想要能看見海的橫濱港口,就有了海,裡麵遊著紅色金色的錦鯉:“你看,這就是我們名字裡的鯉哦。”
明明上句話還在說火鍋,宇智波鯉陽懵懵懂懂的看著那爭食吃的錦鯉打成一團兒:“它們看上去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已經沒有吃的了卻還在搶,我就是這樣的笨蛋嗎?
他心疼的抱住膝蓋。
鯉陽又指向一半黑夜一半白晝的天空,清冷彎月旁溫暖的太陽:“你看,那就是我們名字裡的陽哦。”
為什麼看它會忍不住閉上眼?
宇智波鯉陽好奇的瞪大眼睛又眯起,試圖克製自己的身體本能,去看清太陽的樣子:“……這就是耀眼的感覺嗎?好厲害。”
和我一點也不像。
或許我隻該單字一個鯉,因為做笨蛋會比聰明人更快樂。
“我記得止水哥哥曾經說,魚的記憶隻有七秒。”
宇智波鯉陽歪頭:“如果我的記憶也隻有七秒……”
“那我就不會誕生啦。”
鯉陽說:“可惜我還是誕生了。”
“我不覺得可惜哦,你帶著我的愛誕生。”
宇智波鯉陽輕飄飄的說:“雖然我帶走了曾經的痛苦,我也帶走了哥哥姐姐停留在此刻變為永恒的愛——你會得到比我更多的愛,你也會得到比我更多的痛苦,你看,我們沒有什麼不同。”
他是這麼認為的。
“是這樣嗎?”
鯉陽學著他歪頭,抱著胳膊絞儘腦汁的想:“那我究竟是虧了還是賺了?”
“賺了……吧?也隻能覺得賺,要是覺得虧,不能退貨,那得多虧呀。”
宇智波鯉陽糾結了一下:“你說的那個火鍋……有多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