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載而歸的鯉陽一手抱著荷爾·荷斯的木偶與購物袋,一手拖著男人笨重的身體,在木偶感同身受的‘嘶嘶’吸氣聲中回到了三樓。
將累贅的身體丟到房間的角落,鯉陽把雇傭兵的人偶放在了床頭櫃子上,扶正了有些歪的那頂帽子。
“等一下啊小哥。”
感慨著這截然不同的待遇,荷爾·荷斯討好的用人偶的身體雙手合十:“拜托做點兒措施吧,我的身體放在那裡不管腐壞了那就不好了。”
“哦對,你提醒了我。”
不想聞到腐爛的味道,也不想一直養著這個人偶,知道自己隻是三分熱度的鯉陽欣然同意,將冰凍起來的男人成了房間的裝飾品:“我想睡一會兒覺,荷爾,午飯前記得要叫醒我哦。”
“難道我還能有其他的選項嗎?”
荷爾·荷斯苦哈哈靠著花瓶才能坐起:“你看我都成了這個樣子了,您的替身能力究竟是什麼啊?”
“我的替身能力啊……”
鯉陽坐在床上,晃著jiojio側頭問出現在他身邊的黑發男孩兒:“問的時機正好,聽到了嗎,不止我在好奇呢,快讓我看看你有了怎麼樣的能力?”
【……你最好不要太抱希望哦?】
正所謂在夢中謙虛,在現實大鵬展翅,瘦弱的黑發替身並非像他之前所說未覺醒替身能力。他閉著眼睛,在鯉陽帶著期待、雙眼亮晶晶的注視中,緩緩抬起雙手——
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啦”撕了鯉陽的衣服。
荷爾·荷斯:?
鯉陽:……
他一巴掌打掉了桌子上的人偶,瞳孔巨震:這是咩?!
我的替身能力——都說替身能力是內心的折射,而我的替身能力是撕衣服,天呐!鯉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對於敵人內心其實如此心狠手辣,慘絕人寰,雖說隻要不碰到裸奔也無懼的變態就是絕殺……但得是心思多麼可怕的人,才會想到殺死一個人的辦法是讓對方社會性死亡?
這種需叫受害者用儘餘生去治愈的手段,太殘忍了,太可怕了,悲傷的淚水都不禁要從眼角滑落,這是多麼棒的能力呀!!
就在鯉陽思考著回霓虹先找芥川一試替身時,荷爾·荷斯臉朝下趴在地上正在用木偶身體奮力想要翻身,他大聲喊著幫幫忙,一個矮小的身影傴僂著慢慢出現在了三樓。
“荷爾·荷斯,是荷爾·荷斯的聲音……這個對我兒子見死不救的混賬……殺了我兒子的凶手,我一個也不會放過,我要殺了他們為我兒子報仇……我要殺了你們所有人!!”
神經質般的自言自語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成為高亢的尖叫,房間的門從外被踹開,白發老婆婆帶著不符合身形年齡的敏捷疾衝而入,手握鋥亮的一把剪刀,揮舞出銀色的殘影:“荷爾·荷斯你躲去了哪裡?出來,你這背信棄義的家夥——你和那個混蛋小鬼——”
沙啞又尖銳的聲音幾乎要破音,恩雅,這個痛失愛子的母親麵露瘋狂,宛若瀕死前無差彆攻擊的野獸,惡毒的視線肆意在黑暗中尋找殺死她兒子的仇人,那樣狂妄的,那樣將一切置之度外的——荷爾·荷趴在地上不敢出聲,即使現在是木偶之身也仿佛出了一身冷汗。
開什麼玩笑啊!一個兩個都是這樣,這都關我什麼事?可惡,恩雅婆婆可是個瘋子啊……彆發現我的身體,千萬彆發現我的身體,我還想和美女們繼續調情呢,我的身體可不能讓她毀掉啊!!
“你在找荷爾·荷斯和誰?”
童音天真的問道。
“找我嗎?”
——啊啊啊啊鯉陽小哥你在做什麼啊啊啊!!
荷爾·荷斯心底慘叫:不要再挑起恩雅婆婆的怒火了啊!
就在他都好像聽到了自己心跳聲的時候,‘哢嚓哢嚓’快速張合的剪刀突然間靜止了。
嗯?發生了什麼?野獸為什麼突然間恢複了冷靜?
雇傭兵悄悄轉臉,去看那個瘋了的婆婆。
恩雅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直視的存在一般,惶恐的垂下了頭,從咽喉擠出了不明意義的古怪嗚咽聲。
“未經允許闖入到這裡,拿著剪刀大不敬的吵嚷……”
聲音成為了成熟的嗓音。
黑暗中的身影一動不動,身材高大的青年倚在床頭,暗紅色薄毯隨意搭在了腰間,異於常人的膝蓋以下閃動著透光物質的光澤。
“你要殺我?”
“啊……啊……”
恩雅婆婆顫抖著後退。
“回答我。”
金銀異色的眼眸冷漠而高高在上的俯視,好似天上的旭日,好似天上的明月。
“你是要殺了我嗎?”
“怎麼、怎麼可能呢……”
恩雅的眼淚與唾液流滿了臉龐:“我對您的決定沒有不滿,我怎敢對您……不敬……請原諒我……”
她一步一步後退,以恭敬惶恐的姿態垂著頭,彎著腰,長袍磨蹭著地麵,蓬鬆的灰白色頭發仿佛長在背上的沉重的駝峰。
門鎖叩合,哭嚎著跑走的聲音隔著門越來越遠。
“……她究竟是來乾什麼的?”
床上的青年不解這急轉直下的發展,用手臂撐著坐起,納悶兒的捋起白發向耳後彆去:“我隻是想知道她找我到底想做什麼,怎麼就這麼不回答我自己哭著跑了。”
【是不是我的能力展示嚇到她了?】
“我想應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