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宋予深就要伸手去喊薑音華,宣容連忙將他的手又按了下去。
“我就是隨口問問,也沒那麼大的興趣。”她抿著唇說道,“你不許喊薑導過來。”
宋予深唇角微微一揚,又故意逗她,“真的不用嗎?說不定之後會需要呢?”
宣容果斷低下頭,生硬地將話題轉移,“你剛才說的圍棋的氣很有意思,能不能多說說?”
宋予深的目光落在宣容泛紅的耳尖上,促狹的笑意也一閃而過,隨即輕笑著道:“好,我教你。”
“剛才跟你說過一顆棋子有四口氣,但如果這顆棋子在邊線或者邊角,它的氣也會隨之減少。”
宋予深將黑棋放在了最外麵的那條線上,隨即問道:“這顆黑棋有幾口氣?”
宣容數了數,有些不確定地回答:“三口?”
宋予深露出讚賞的神色,隨即又將黑棋移到了棋盤拐角的那個點上,“現在呢?”
宣容伸出手再次數了數,“好像是兩口氣?”
“沒錯。”宋予深笑著點頭。
宣容有種在課堂上被老師提溜著回答問題的感覺,關鍵是她還不敢出錯,不過也不由感歎道:“原來圍棋有這麼多要學的知識點。”
宋予深溫聲繼續解釋:“所以棋盤最外麵的這條線叫死亡線,因為這條線上的氣很少,所以一般我們下棋時都會選擇將對手的棋子推往這個方向……”
二人一個教,一個學,氛圍十分融洽。
宋予深彎唇說道:“你以前問我為什麼喜歡下圍棋,因為我喜歡這種以靜製動、徐徐圖之的玩法,不疾不徐卻又能在最後收網的那刻令對方束手無策。”
“就是蔫壞蔫壞的那種?”宣容想了想,找到了一個非常貼切的形容詞。
宋予深有些哭笑不得,“所以我在你眼裡是這樣的嗎?”
到了這裡,宣容覺得程南遇這個角色和宋予深至少貼合到了八十分,便也詫異地看向他:“你之前追我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不動聲色地解決掉情敵,還故意賣慘,好讓我掉進你的陷阱裡!”
宋予深笑著承認,“你這麼說也沒錯。”
薑音華在監視器後麵認真看著,卻也不得不為這段即興發揮稱讚拍手,貼合了二人的性格,卻又豐富了程南遇的人設。
***
休息的時間,負責拍攝花絮的工作人員便又將鏡頭對準了二人。
宣容也提議道:“我們玩個遊戲吧,輸了的人有懲罰。”
放開了以後,她應對花絮鏡頭便也多了幾分從容。
宋予深好奇地看向她,“玩什麼遊戲?”
宣容便將棋盤上的黑白棋都分彆挑出來放回棋罐中,最後隻留下三顆白棋和三顆黑棋在棋盤上。
“很簡單,彈棋子,最後誰能將對方棋子都彈出棋盤就算勝利。”
宋予深看著棋盤,白棋和黑棋正好是相對的狀態,就如同對壘的兩軍。
他挑了下眉尖,問道:“輸的懲罰是什麼?”
宣容愣了愣,十分誠實地回答:“我還沒想好,你有什麼建議嗎?”
宋予深眸光微閃,笑著說道:“要不然輸的人答應勝者一個要求。”
“這會不會玩的有點大?”宣容有些遲疑,“假如提出很奇怪的要求,這種也得照做嗎?”
宋予深勾起唇角笑著看她,似乎帶著挑釁,“所以你是覺得自己肯定會輸嗎?”
“誰說的,那可不一定。”宣容鼓了鼓腮幫子,有些不服,“還沒玩呢,贏的人說不定是我。”
本來她還在猶豫這個懲罰會不會太嚴重了,但想了想,都到這個份上了,旁邊還有攝像機在拍,她要是還怕,不是顯得太慫了。
宣容眉眼間的猶豫消散,點著頭說:“好,那我們就賭一個要求!”
宋予深垂眸輕笑了聲,將自己的三顆白棋隨意地排成了一線,說道:“那按照圍棋黑先白後的規則,你先來吧。”
宣容也沒推拒,活動了一下手腕,便聚精會神地看著棋盤,她選擇從最右邊的那顆進攻。
可因為第一次,所以力度調節失敗,把宋予深的白棋彈飛就算了,結果卻沒想到連自己的黑棋也被帶走了。
宣容露出懊惱的神色,緊接著便也安慰,“好在也消滅了一顆棋子。”
一換一,也不算吃虧。
這時,攻守轉換。
宋予深剛將手搭在棋盤上,抬眸時便見宣容緊繃的神色,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他好笑地開口:“你往旁邊讓讓,免得待會棋子打中你。”
宣容挪了挪位置,心裡也不停祈禱宋予深失敗。
“你在想什麼?”宋予深沒有立馬去彈棋子,反倒是想和宣容閒聊。
宣容此時的注意力都在棋盤上,聽到這話也下意識地回答:“想你快點失敗。”
等這句話脫口而出,她的臉上也劃過慌亂的神色。
宋予深卻也在這時將白棋彈出,將黑棋擠出去後穩穩地落在棋盤之上,隨即眉眼含著笑意開口:“可能讓你失望了。”
宣容緊張地握拳,語氣硬邦邦地說:“我還有一顆棋子呢,你怎麼知道我會輸。”
宋予深抬眼打量著她的神色,右手也放在了白棋後麵,可這樣一個簡單舉動便令宣容的神情再次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