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挑眉,輕輕開口:“蔣子白?”
他的聲音性感低沉,微微上挑的尾音帶著點意味不明的情緒。
蔣子白終於從呆滯狀態緩了過來,她站起身,伸出自己的手,“您好,是我。”
她臉上掛著職業假笑,仿佛不是來相親,而是來見客戶的。
程封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敷衍,他的視線在蔣子白伸出的手和她的臉之間來回梭巡,莫名有種曾見過她的既視感。
蔣子白的手還僵在半空中,見對方沒有反應,她也就訕訕地打算放下。
這時程封動了,他握住蔣子白的手,也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說道:“你好。”
蔣子白觀察對方的表情,發現程封並沒有認出自己來,不禁鬆了一口氣——和反派boss的糾葛越少越好,希望昨夜的事情隨風而逝。
他們坐下後,周圍偷看的人就紛紛收回了目光,餐廳恢複了程封進來前的樣子。
身材姣好的服務員遞上了菜單,輕聲對程封說:“先生,這是菜單。”
她有意無意地把身體貼近程封的方向,蔣子白看得清清楚楚,在心底嗤笑一聲。
“想吃什麼?”然而程封沒看她,直接把菜單推向了蔣子白。
服務員臉上浮現出輕蔑的表情,看蔣子白的眼神帶著鄙夷。
注意到了這點,蔣子白的心沉了沉。
她一瞥菜單,發現上麵寫的全是法文,她便隱約有了猜測:這次的餐廳,恐怕是範雨馨選的。
原主根本看不懂法文,對西式用餐禮節也不熟悉,在這種餐廳和程家家主用餐,怕是要出不少洋相……
說不定還會得罪麵前這個人。
能給她選餐廳的也就家裡那兩位,蔣博文還不至於乾出這種事情來。
傳說中,得罪程封的人會被灌進水泥裡沉江、扔進倉庫裡喂狗、砍掉手指寄回老家……
蔣子白看了程封一眼,對方冷著一張臉,看起來確實像是會乾出這種事情的人,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簡單地瀏覽了一遍菜單,蔣子白用極其標準的發音,快速地點了幾個自己感興趣的菜,等她報完菜名,才注意到服務員還在愣著,沒有動靜。
她微微一笑,問:“記下來了嗎?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服務員的表情明顯慌亂了,說道:“抱、抱歉……能再說一遍嗎?”
蔣子白眯著眼睛注視她,眼中藏著幾分戲謔。
沉默的氛圍讓服務員幾欲滴汗。
又過了一會兒,蔣子白才笑道:“好呀。”
她的語氣很平和,一點都沒有不滿的跡象。
蔣子白重新報了一遍菜名,這次服務員認認真真地都記下來了。
程封饒有興致地看她們的互動,心裡默默提高了對蔣子白的評價。
儘管知道自己做出的一些不符合原身性格的行為,會引起程封的懷疑,但蔣子白也不樂意因此委屈自己。
原身能忍,她可不能。
反正她也不覺得程封會因為自己這份特殊喜歡上自己,那都是裡的情節。
“你吃什麼?”蔣子白把菜單還給程封,臉上掛著清淺的笑意。
程封隨口報了兩個菜式,又叫了一瓶紅酒,等到服務員離開後,他開口說道:“婚約的事都清楚了?”
沒等蔣子白回答,守在一邊的保鏢先遞了一份文件給她。
打開一看,四個大字,離婚協議。
程封說道:“簽了就結婚,不簽就取消婚約。”
蔣子白頓了一下,快速翻閱文件,然後她在最後一頁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
——“離婚後,甲方將給予乙方1000萬分手費。”
甲方程封,乙方蔣子白。
蔣子白的表情變幻莫測,程封以為她是不願,其實她是在按捺自己的欣喜若狂。
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又可以拿錢,又可以遠離劇情。
程封靠在椅背上看她,細碎的燈光灑在他俊逸的側臉上,他說:“這個婚約本就是上一輩人留下來的東西,我並不想遵守。”
聽到這話,蔣子白抬頭看他,隻見對方嘴角勾起,“不過我現在缺一個妻子,所以我才會坐在這裡。”
不用他多說,蔣子白瞬間替他腦補完了豪門爭鬥的那一套戲碼,頗有認同感的點了點頭。
這份文件羅列了蔣子白應儘的義務,她粗粗一看,都是在自己可接受的範圍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