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格鬥賽?”蔣子白念出了邀請函上的字,語氣十分遲疑。
這像是一個正常的約會場所嗎——不過蔣子白其實還挺期待的。
“是什麼樣的格鬥?像電視劇裡那種會血肉橫飛的、還是裡常有的那種黑暗的比賽?”她眼睛一閃一閃的。
程封噎了一下, 說:“都不是。說是‘地下’, 是因為參與者和觀眾都是非人類,不能拿到台麵上來。比賽內容還是很正規的。”
蔣子白有些失望, 但下一秒她又打起精神來了:“都是非人類, 所以我們可以看到他們用本體打架?”
不是打架, 是格鬥……程封開口想糾正蔣子白, 但觸及她興奮的小眼神, 就乾脆點了點頭。
“司機已經在等我們了。”他話鋒一轉, 說道。
蔣子白打開手機,拍了一張邀請函的照片留念,問道:“比賽白天就開始了?”
“比賽晚上開始, 但是白天有些彆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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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蔣子白挽著程封的手, 和他一起走進H國最大的戲劇院時, 還天真地以為程封所說的“活動”, 就是一起欣賞一出戲劇。
然而, 看到走在他們前麵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走進大幕布後, 可座椅上隻有零星幾個人時,蔣子白意識到了不對。
“我們不是來看戲劇的?”她小聲問程封。
程封搖頭,回答她:“外麵的設施都是幌子,真正的場地在地下,入口就在幕布後麵。”
蔣子白把目光投向紅色的幕布, 迫不及待地想要走到後麵去。
還沒等蔣子白繼續問程封些問題, 他們前麵那對一直在講悄悄話的人突然轉過頭來。
蔣子白本能地挺直了背, 展露出一個非常標準的微笑,向他們點頭示好。
然後她就看到那兩個男人臉紅了。
蔣子白呆了一呆,條件反射地看向程封,動作帶著些許急切。
本來沒覺得什麼的程封,在蔣子白看過來時才反應過來。
他的眉眼舒緩下來,黑曜石般的雙目裡是揉碎的燈光和滿載的柔情。
太可愛了,他想。
蔣子白這種無意識地向程封表明心意的行為,就像是一隻平時不太愛搭理人的貓咪,在主人難過的時候卻會主動獻上肚皮安慰對方一樣。
程封的指腹意有所指般的,擦過了蔣子白帶在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
“有事嗎?”他問前麵那兩個不禮貌的家夥。
男人們像是終於注意到旁邊的程封一樣,剛才羞澀的表情蕩然無存,一臉驚懼地轉過身,加快腳步離去了。
這兩個人給了其他人一個示例,許多在偷看他們的人都收回了目光,稍微歇了點心思。
蔣子白和程封也就有了清閒的機會,他們握著彼此的手,走到了幕布後麵。
這裡有一個通向地下的入口,長長的階梯從這裡延伸下去,照明則靠的是牆上的壁燈。
木質的階梯很有年代感,伴隨著“嘎吱嘎吱”的聲音,蔣子白的眼前逐漸現出一片光亮。
他們來到了劇院地下的大型音樂廳。
舒緩的音樂在耳邊響著,蔣子白驚訝地說道:“地下格鬥場和音樂廳,這兩個場所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這裡是做賽前預熱用的,會請許多非人類界的知名音樂人士。”程封為她解說。
同時,這裡也是他向那群膽敢覬覦蔣子白、或是對她不利的人宣戰的地方。
平靜的音樂廳在兩人進入的那一刻,每個人的動作都有了一個短暫的停滯。
在最近的新聞傳播之前,很多人都是隻在傳言中聽說過他們,而未見其人的。
不過現在來看,不認識他們的人基本是不存在了。
蔣子白笑了一聲,“我知道你說的‘活動’是什麼了。”
“是不是秀恩愛、撒狗糧的活動,嗯?”蔣子白用指甲戳了一下程封的手心,一語道破了他心裡的想法。
“不是……”程封試圖狡辯,“是關愛單身群眾的活動。”
“關愛單身群眾、怕他們沒狗糧吃餓死是嗎?”蔣子白調侃他。
兩人親昵的耳語落在其他人眼裡,簡直就是能亮瞎他們眼睛的高倍閃光燈。
“我給你彈琴吧。”程封臉上泛著紅暈,立即轉移話題。
蔣子白吃驚地看他一眼,“你還會彈鋼琴?”
程封點頭,實際上他不隻是會彈鋼琴,像各種外語、運動項目,對他來說都不在話下。
音樂廳很大,閒置了不少的樂器,如果有人想演奏,是可以自行取用的。
程封坐到了一架三角鋼琴前,他今天穿著一身休閒西裝,還被蔣子白架上了一副金邊眼鏡,安靜地坐在鋼琴前時,就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他先是抬眼凝視了蔣子白一會,才按下琴鍵。
輕快的音階化為星河,從他的指尖流淌出來,那帶著強烈個人情感的音樂,讓整個音樂廳都為他寂靜。
蔣子白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她從程封的琴聲中聞到了海風的味道,清爽自然的森林氣息亦縈繞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