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出去,威風!”唐心幼說道。
周老:“……”
唐心幼想著,她身邊帶著一頭青麵獠牙的老鬼,一般小鬼小怪見了她就要繞著走的樣子。
人選當然有。
唐心幼點了一張符,符紙燃燒完,一隻大腹便便的鬼就被召喚出來。
這隻鬼王出現在眾人麵前時,手裡拿著泥抹子,泥抹子上是牆灰,滾圓肚皮上也沾著白牆灰,肚子下穿著一條淺綠色褲子,褲子太短,露出他細弱的腳踝。
他的腳踝上的皮膚跟雞腳似得,還帶著死皮,也像是雞腳一樣,乾枯瘦弱,支撐著偌大身子。
腳上沒鞋,腳指頭像是鷹爪一樣扣著地。
“哎呀呀,這不是小仙子嗎?”鬼王拿著泥抹子笑了起來。
“你這是乾嘛呢?”唐心幼見他像是工地搬磚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鬼王有些慌亂,不知道手持泥抹子跟唐心幼說話,算不算失禮,“我在給真人修牆。”
原來,一大群鬼在江天隅家胡作非為,不少地方被弄的亂七八糟,有些的房間裡的壁紙被扯的稀爛,牆壁破了大洞。
禍端是闖下了,想用些鬼怪用的障眼法修補,想騙騙普通人還行,騙唐心幼還是江天隅,這倆人都有一百多種方法,幫那隻想不開的小東西空空腦袋裡的水。
就算是一隻鬼王,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呀。
彆的不說,他就很怕唐心幼這對兒師徒。
跟著大肚鬼王在江天隅房子裡,胡天胡地的鬼,不算那幾個跟著他十多年的,早就真心實意認鬼王做老大的。
其餘本來就是萍水相逢,見他哪裡遮風避雨,還是一隻鬼王的地盤,就落個腳,圖個安穩。
後來見大肚子鬼王對著兩個人類卑躬屈膝,就想著他也不過如此,該走的匆匆收拾行囊,早就走了。
剩下的幾個都老老實實的,照舊聽他命令,幫著砌牆刷粉,一夥人正忙得不亦樂乎。
至少等江天隅再來,交給江天隅的房子不是個缺個少腿兒的。
“你先歇著,等會兒陪我走一遭。”唐心幼說著,還貼心的替他尋找一個陰涼地,還拿出一枚陰元符。
“哎呦喂我的小仙子,您還是那麼的闊綽!”鬼王說著,扔掉泥抹子,一雙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才雙手迎上去,接下那枚陰元符。
當乾陽山這兩個人的舔狗有什麼不好,這還沒正兒八經舔呢,就收獲一枚陰元符。
手裡捧著陰元符,喜笑顏開的鬼王連忙表忠心:“小仙子,您真是心善,難怪真人當年拚著魂飛魄散,五雷轟頂也要複活您,現在好了,您和真人都平平安安的,這叫什麼?這就叫好人有好報!”
“什麼叫拚著魂飛魄散,也要複活我?”唐心幼問道。
一百年前的唐心幼死了,成為了現如今的她,她記不清很多事情。
“您死後當然不知道,後來……”大肚鬼王自己住聲,他不敢再說,“小仙子你不知道?真人沒同你說?”
唐心幼不說話。
這嚇得鬼王直接吞了陰元符,害怕唐心幼反悔再把陰元符要回去,他說道:“您那天跟著真人一起來的,我還以為您什麼知道了呢……真人沒告訴您,我才不敢亂嚼舌根呢,真人當年已經是半神的軀殼了,現如今定然登峰造極,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天機不可泄露,我要是貿貿然跟你說了,後果我承擔不起。”
見他告罪,都要先給江天隅戴高帽子,可見是狗腿子中最求生**最旺盛的了。
唐心幼一不想為難他,二則是……就像昨夜沒有問文穎一般。
那些事兒,她想聽師父親自告訴她。
“算了。”唐心幼頹唐著。
有一隻鬼王,俯首貼耳的跟在唐心幼身邊,在眾位大師眼裡,這幅景觀是在是太過新奇了。
見過鬼王的都不多。
所謂鬼王,向道者,留存人間,自行清修,懲奸除惡,造福一方,道長法師們也都井水不犯河水,遇見了,也都以禮待之。
不向道者,仗勢欺人,陽間的法師不能超度,道長不能製服,通常就要陰司出麵。
聽一位愛傳八卦的牛頭說過,像是這種已經修成鬼王,卻為禍一方的,會被直接拉進油鍋裡,炸上一炸,等酥了再撈上來,按照正常流程審問。
顯然,眼前這隻鬼屬於前者。
過於安分守己了。
見這些老道長們都目光齊刷刷地盯著他,大肚鬼王也擅長交際,緊忙湊過去。
“幾個老道長辛苦了。”鬼王離他們半丈遠的地方站定,他怎麼說也有幾百年修為,身上鬼氣濃重,唐心幼敢跟他站在一處,這些道長就不大敢。
“不愧是唐小先生養的鬼,就像唐小先生本人一樣親善。”雲虛作為當代吹捧唐心幼第一人,一開口就讓大肚鬼王頻頻點頭。
“是是是,長大了,是懂事很多,小時候也不差,雖然頑皮,卻不失可愛。”大肚鬼王說著,眼裡都是笑,仿佛看見了小時候的唐心幼。
兩人互相都覺得對方說的太對了。
那時候小小的唐心幼亦步亦趨的跟著她的師父,半步不敢離開。
……
不一會兒,紙紮也買回來了,去買紙紮的那位擔心不夠用,各種祭祀的紙紮都賣了一樣,買了紙紮的小汽車更是買了三兩,紙紮師傅後手藝不錯,活靈活現的。
“弄這個乾嘛?”大肚子鬼王有點眼饞,很久沒人祭祀他了。
“開車上高速!”唐心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