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陰司打工,還是唐心幼與真人兩個一唱一和送過去的,真人自從唐心幼離世,在乾陽山下,設置了一個大陣後,就從這人世間消失了。
就連宿朝也不知道,他是渡劫成功以後,飛升龍神。
這兩個人的今生今世,唯獨對他生疏……
想著,宿朝就更氣悶。
唐心幼偏著頭:“宿朝?”
宿朝沒忍住,抬起眼眸,對著唐心幼遞了一個聽見了的眼神。
他就是這樣,看著麵冷,其實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應我就是了。”唐心幼勾著唇角笑著,從小背包裡掏出來那枚金箋。
她衝著宿朝搖了搖金箋。
【你喊我來,總不能是為了喊著我玩,讓我應你一聲吧。】
金箋上浮現一行字。
“不是不是。”唐心幼擺擺手:“捉了一個好東西給你看看。”
唐心幼指著地上一灘爛泥一樣的蕭和光說道。
【玄武?】
宿朝憑借著熟悉的感覺,隨口一猜。
“對,上次得到的消息,玄武將自己分成了多份,這裡就是一份。”唐心幼說著。
望著地上的蕭和光,說不出的嫌棄。
“你打不過!你開始叫幫手了!”蕭和光像是找到了自己能突破點,他突然大聲叫了起來。
不知道這人怎麼這樣蜜汁自信。
“你說錯了,我是覺著你太菜了,跟你打架太沒勁了。”
唐心幼還在紮這個玄武魂魄的針,一下下,直擊要害。
蕭和光現在非常懷疑,難道他真的很菜?
作為一個隻有自大的魂魄,他本身就是不健全的,從這個層麵來說,他菜的出奇。
【也就乾活的時候能想起來我來。】宿朝在金箋上顯示出這句話。
他的眼精圓溜溜的,當年還是孩提時,他就死了,被乾陽山的真人,唐心幼的師父,違逆天命,強行救活。
後來身體也不太好,長到二十歲,剛剛弱冠,又被陰司的無常,拿著生死簿找上門來,將人給要到陰司裡乾活去了。
他的模樣很顯小。
望著唐心幼的時候,圓圓的眼眸,怎麼看怎麼乖巧……
前些日子還覺得不苟言笑,一身都是詭異氣息的陰司神祇,得知他是自己自幼唯一的玩伴以後,莫名就覺得親近起來。
唐心幼想著,嘴角的笑意攔都攔不住。
偏偏這時候,蕭和光一點細節都不放過的,觀察著唐心幼臉上的表情。
這個時候了,唐心幼還有工夫?
那就說明唐心幼是真的一點都不畏懼他。
難道唐心幼根本不知道他的厲害?
一定是這樣吧。
【上次的欲魄,被關押在地府最深處,這一隻總不能跟欲魄關在一起。】
到底宿朝長唐心幼幾歲,想得多一些。這個魂魄與欲魄原本就是一體的
“你說的在理。”唐心幼點點頭。
眼瞧著,這兩人已經開始盤算捉了他,讓他無處可去了。
這到底是多小瞧他?
蕭和光咬牙切實,恨不能現在就給他們看看,他到底有多強。
但是這該死的雷劫,就在他頭頂盤亙。
蕭和光根本沒有逃走的可能。
【大手筆。】宿朝網了一眼頭頂的雷劫說道。
“我也算是長進多了的。”唐心幼說道。
兩人說著,蕭和光腦筋亂轉,他始終在盤算,要從哪裡突破,開始脫身。
突然之間,他身上感召道一股力量。
霎時間,蕭和光笑了起來。
他雖然被打殘疾了,但他照舊是玄武的一部分,
三魂聚集的地方,正在感召七魄……
蕭和光的笑聲響起的時候,唐心幼與宿朝兩人齊齊皺著眉頭。
這是怎麼了,怎麼才過了沒一會兒,這人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又開始張狂了。
“就算是我不能從你的雷劫之下逃脫有怎麼呢!有本事你來找我的本體來打架!”
假如是今天以前,其他的分裂體,想要召喚蕭和光回去,蕭和光鐵定繼續逍遙自己的,畢竟他本身是自大,好大喜功,從來不肯承認,分裂出來的部分,有誰是比他強橫的。
但現在,這道召喚他的力量,就是他唯一的救星。
看吧,就算是比運氣,他也是第一的那個!
蕭和光的笑聲更甚。
“本體?”唐心幼細細琢磨起那個本體……
隻能是玄武了。
玄武自動分裂,唐心幼麵前這個東西,才隻是玄武的一小部分。
想到這裡,唐心幼不禁有些頭大,那麼玄武本身將會是多麼強大呢……
師父呢……
唐心幼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血肉模糊,化成一道光,咻的一聲,飛射出去。
“那個方向!”唐心幼響起了江天隅……
“怎麼了?”宿朝問道。
“江天隅前幾天在西北方,發現了另外一個玄武的蹤跡……”唐心幼說道。
已經幾天都過去了,那個玄武遭遇的師父的話,肯定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那這到底是為什麼。
唐心幼還沒有本事騰雲駕霧,但她看著,天上有另一道光,正想追逐蕭和光,那道光忽而停了下來。
他緩緩落到地麵。
是江天隅。
宿朝看見他的臉,就忍不住站直些。
見身邊的人站的規矩,就連唐心幼,就不自覺的站的直直的。
“那是什麼東西?”
江天隅問道。
“是一隻玄武。”唐心幼說:“他好像趕到西北方向去了。”
“西北方向的玄武已經被我斬殺,他過去做什麼。”江天隅走過去,將唐心幼拉起。
“我帶著心幼去西北,宿朝你去地府叫人,再去查看一下,那道欲魄,現在還在不在地府中。”
宿朝點點頭。
唐心幼被江天隅扶著,整個身體騰空而起。
“師父!”一時間唐心幼嗓子都破音了。
隻有江天隅抓著她的手臂處,她整個人都是懸空的,上升時,那種失重的感覺,整個人都沒著沒落的。
江天隅放開那隻拉著她的手,唐心幼狠狠咬著牙,不能喊出來,不能叫出來,不能讓江天隅看笑話。
“唔……”正當唐心幼堅持的時候,她感覺到一隻勾住了她的腰,落在她的背上,她整個人都被江天隅攬進懷裡。
“我沒看出來你怕,我是覺得你會冷。”江天隅說道。
唐心幼都聽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是挖苦,還是寬慰。
“一會兒就到。”江天隅說。
唐心幼的頭在江天隅的懷中,身邊都沒有風,更彆提會凍到她了。
她微微抬頭,想著腳下望去,腳下有一條蜿蜒河,與一道道溝壑一般的山。
“就快到了。”江天隅說道。
“嗯……”
兩人靠的這樣近,唐心幼隻覺得鼻端暖烘烘的,是江天隅體溫的味道,不似小時候熟悉的香灰味,而是時髦的香水味。
唐心幼沒有用香水的習慣,沒能嗅出來這香是怎樣的味道,但她照舊覺著很好聞。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唐心幼問道。
前不久,江天隅還在西北。
“今天早上,我回來之前,明明已經將那個東西殺死了,不過半天功夫……”江天隅說道。
玄武現如今有七個魂魄,隻要其中一個還活著,就不能算他死了……
任何一個魂魄拿到主導權,應該都能把玄武複活。
“死而複生,他也沒少做,他活幾次,我殺幾次就是了。”江天隅說道。
玄武的三魂,一開始藏在昆侖,吸食昆侖山殘存的靈力。
被江天隅發現,一路逃到西北地界。
最後不敵江天隅,被斬殺在此地。
雲層下方,忽然響起來一身獸吼聲。
透過雲層,誰也看不見雲層之下,到底有什麼。
唐心幼眯了眯眼。
“跟我一起下去看看吧。”江天隅說道。
“好的。”江天隅把唐心幼從懷裡鬆開一些。
下落的過程中,唐心幼感覺到江天隅身上的香味變得遠了,淡了。
她摸著手腕的手串,主動伸出手,抓住江天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