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皺皺小鼻子:“沒病喝什麼藥?是藥三分毒呢。您早早休息,那是沒虧到;虧了之後再補,都是下策。”
“哎呦呦,開始了開始了。”惠妃說,“道理一套一套的,大人都說不過他去。”
“他學的是正道理。朱純嘏雖然主管種痘、時疫,但基礎的醫道是相通的,教他綽綽有餘。”皇帝對八兒子的說法表示了肯定,反過來勸惠妃,“你看他喜好個表演,但也沒胡亂開藥,可見心裡對此有敬畏,這就很難得了。”
惠妃:“那是朱太醫教的好。”
八阿哥小手去拉惠妃的衣袖:“娘娘,我是認真地學醫呢,不是玩鬨。”
“娘娘也心疼你的長情。”惠妃摟了他的小腦袋,“但這史書上就沒出過學醫的皇子。”言畢,眼神偷偷去看康熙。
康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近期前朝和皇子之間都出了些事,他心裡也存了些其他的想法,於是思忖了好一會兒,倒是下了決心。
“顧太監,你安排個吉日,讓小八給朱院判行拜師禮。另外給朱院判準備一份束脩,比照皇子師傅的份例,每月發放給他。”
顧問行躬身:“嗻。”
康熙看向好像呆住了的惠妃和胤禩,笑了笑:“想學,就正正經經地學。可不許半途而廢。”
胤禩比惠妃更早反應過來:“兒……兒兒臣遵命!我肯定好好學。”
“朱院判年事已高,本想換個年輕些的禦醫做你師傅。但他們杏林許是有些說道,沒必要橫生枝節。一事不煩二主,既然是朱院判和你有緣,引得你想學醫,那便該他擔起來。等他乾不動了,再換他人來。”
父子倆說了一輪下來,惠妃已經接受了現實,正喝著茶壓驚。
康熙又說她:“朕的漢語還是跟前朝的太監學的。朱院判活人無數,拜他為師不算委屈了小八。”
惠妃苦笑:“我哪裡是瞧不起人家。不過這小子明年就該進學了,還讀書不讀?”
“自然是該讀的。騎射也不能落下。每三天去太醫院學一個早上,誤不了什麼事。顧太監,回頭拿一塊令牌給周平順,出入後宮方便些。”
通行令牌到手,胤禩和小係統都興奮了。胤禩興奮的是以後往藥房跑不用撒嬌賣萌打報告了;小係統高興的則是另一回事——太醫院比禦藥房靠前,已經屬於前朝的宮殿範圍了,旁邊就是文淵閣,帝國內閣所在。
“太醫院是個好地方!”光球的尾巴甩來甩去,用傻子都能聽出快樂的聲音說道,“能大幅降低‘名震紫禁城’任務的難度係數。京裡王公大臣都常常往太醫院請太醫呢,對,我可以給宿主發布‘名震北京城’的任務了!完成任務獲得6000點積分,有沒有很驚喜?!有沒有很心動?!”
八阿哥:“積分我挺心動的。名震?算了吧,聽著蠢兮兮的。”
小係統:“嘎?”
八阿哥忽視掉係統界麵上那把商城和屬性欄都遮起來的巨型QAQ,把注意力集中在康熙的訓話上。
“若是書讀得不好,太醫院的課就得停。明白了嗎?”
“嗯嗯。”
“你十二歲之前,令牌讓周平順拿著,你不能隨意跑出去。”
“嗯嗯。”
“時間不早了,今天的功課做完了嗎?”
八阿哥心裡咯噔一下,顯然關於學醫的新鮮話題聊完了,開始沒話找話三件套了。“吃什麼,東西缺嗎,看了哪些書”最後一個魔鬼提問。
胤禩:“時辰不早了,兒子早點睡,皇阿瑪和娘娘們也記得早點睡啊。”說完,打了個千就跑。
康熙:“……溜得倒快。”
屋裡就剩下惠妃和康熙,還有當了一晚上背景板的良貴人。一般康熙留宿在延禧宮,都是良貴人侍寢的,但眼下的氛圍卻有些尷尬。剛剛一直陪皇帝聊天的是惠妃,現在難道立馬拋下惠妃跟冰美人睡覺?
作為能夠搞定一整個後宮的男人,康熙自然不會采取這般破壞和諧的做法。
“先按著小八說的,來一杯玫瑰露吧。”
馬上有宮女將飄著香味的杯盞端了上來。康熙手擎著杯子,抿了一口。“他能去外間學醫,也就不會折騰你們了。”
惠妃聞弦音知雅意,把話題往良貴人身上帶:“可不是,天天追著人摸脈,延禧宮從上到下都遭了殃。也就良妹妹好脾氣,一天被摸上三五十回都不帶惱的。”
良貴人畫了妝,淺淺的粉色眼影如桃花,襯得原本死氣沉沉的黑瞳都靈動了兩分。每次皇帝來延禧宮,晚燈都給她畫這個眼妝。
燈下美人給人一種仿佛眉目含情的錯覺。“學醫,要多練。摸脈,不打緊。”
良貴人還喝兒子開的藥呢,連裡麵放什麼都沒問過一句就一口乾的那種。
“這就是親額娘的心了。”惠妃說。
康熙牽起良貴人的手,感覺似乎比往日要熱乎一些。
“你呀。怎麼在胤禩麵前也不多說兩句呢?”
良貴人彎起嘴角,形成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兩鬢仿佛真的要開出桃花來。“聽,就很好。今晚的皇上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