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太子拔出佩刀就衝了上去,一刀砍在巨虎的前爪上。
吃痛的白虎越發震怒,吼聲貫徹長空,舉起鮮血淋漓的爪子就朝太子拍下來。
“胤礽!快退!”康熙目眥欲裂,在人群中大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寒光淩空而來,直接紮進了老虎的眼窩。巨虎順著那道寒光的力道側翻,寬大的四肢如抽風般劃動了許久,引起地震一般的動靜,連土壤都從厚厚的草甸下被翻了出來。然而巨大的力量依舊不能挽救白虎的生命,它掙紮著掙紮著,鮮血把最近的那一圈的兵士的衣服都染紅了,最後到底還是沒有了動靜。
白虎美麗的皮毛變得淩亂不堪,上麵全是斑斑點點的血跡。血腥味彌漫開來。這時人們才看清那捅穿老虎眼睛和腦子的物件,赫然是一支晶瑩剔透的玉笛。
那脆弱不堪的笛身,仿佛承受不住被擲出又穿透巨虎眼球的力道,在被士兵取出的時候就斷成了五節。
士兵們可被嚇死了,他們剛剛擔起守衛不利的責任,又將這顯然價值不菲的玉笛的弄碎了。雖然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笛子能夠當武器來殺老虎,但不妨礙他們跪下請罪:“奴……奴才……”
康熙擺擺手,讓這些旗下人自去領罰。
“太子還好吧?”皇帝問出的第一句話是這個,不得不讓人感慨皇上對太子的深情厚誼。
太子爺舉著刀,臉上還殘留著麵對巨虎時的凶惡表情,疊加上驟然得救的詫異,再加上一身的虎血,形象實在算不上好。“汗阿瑪……”太子放下刀,一膝蓋就跪倒在皇帝跟前,“汗阿瑪沒事兒臣就放心了。”
康熙感動地牽起太子的手:“朕是天子,能有什麼事呢?區區大蟲,能耐真龍天子如何呢?”
太子連連稱是,然後順著康熙的攙扶站了起來。“不知是哪位勇士……”
已經認出了那支玉笛的康熙重重咳嗽一聲,掩飾住自己的意外,然後粗聲粗氣地喊道:“老八,過來!”
方才情急之下使用了內力的小八爺:……我現在假裝失憶還來得及嗎QAQ
不管八阿哥心裡如何哭唧唧,麵上都得裝出一副大方的皇家阿哥做派,寵辱不驚地走到康熙跟前,行禮:“皇阿瑪。”
康熙盯著他好一會兒,盯得小八爺臉上的表情都繃不住了,九五至尊才哈哈一笑:“想不到老八還有這等武力。”
小八爺隻覺得全場火辣辣的目光快將自己燒起來了,他連忙謙虛地說:“方才情急,兒子下意識對著晴明穴紮的,算是討巧了。”
“那能有這樣的手勁,也不一般啊。”康熙堅持要將“擅武”的名聲加在小八爺的頭上,“胤禩,你這回救駕有功,想要什麼獎賞?”
救駕之功!這白虎搶來搶去,最大的果實竟然落在自己頭上了嗎?小八爺努力不想去看太子和大阿哥是什麼表情,隻拚儘全力露出一個天真的笑:“皇阿瑪賜的玉笛壞了,能補一支嗎?”
康熙的笑容變得和藹,像在包容一個還不懂事的孩子。“傻瓜,這麼大的功勞,你就換一支笛子,可虧大了。”康熙說。
皇帝爹的表情讓八阿哥放鬆了一些,好歹康熙這裡是過關了。“但我好像也不缺什麼,原先還缺錢,有皇阿瑪過年時候的賞賜,現在也不缺了。”
康熙賞的那一萬兩銀票成了小八爺在北境商行裡的乾股,如今就是一隻下金蛋的母雞。
康熙琢磨著,好像當他的兒子,尤其是宮裡還沒分府的兒子,吃喝拉撒都是內務府供著的,還真不缺什麼。“那朕賞你兩個漂亮宮女?”康熙高興了就要逗兒子玩兒。
小八爺果然炸毛:“您不如替我挑個傾城傾國的嫡福晉。”
“哈哈哈。”康熙大笑,背著手走了,還留下一句話,“都散了,繼續狩獵。區區一隻白虎,看把你們嚇的。”
好像剛剛驚慌失措大喊“胤礽”的不是他一樣。
不過皇帝這麼說,大家總是要給麵子的,都散了散了去打獵去。不過在他們離去之前,都不忘朝著那個漸漸消去嬰兒肥的少年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
八阿哥這一笛子,與其說救了皇帝,不如說救了太子啊。太子才是差點命喪虎爪的那個人。
這是跟大阿哥徹底離心了?
八阿哥事實上到底有沒有跟大阿哥離心,太子不管,但這麼好的插釘子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呢?於是能大著膽子留到最後的人們,就有幸見識到了太子爺的和顏悅色。
“今日之恩,孤記下了。”太子爺說。
小八爺滿腦子的“大可不必”,但說出口的就隻是含含糊糊的幾句“嗯啊”。
太子勾起嘴角,偷偷用餘光去看,不出意外看到了拂袖而去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