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向後靠在沙發上,說:“剛剛呢,陳婭蘭威脅了我,我很不開心,你讓陳婭蘭回來,把我的房產證還給我,否則,我是不會走的。”她看著柳若顏眨了下眼,“半個小時倒計時開始了哦!”
柳若顏狠狠打了一個哆嗦,一臉驚恐,緊緊抓住柳宏富的手臂:“爸爸,讓她回來,讓那個女人回來!快啊!”
“顏顏,到底怎麼回事?”
“不要問了!”柳若顏捂住自己的耳朵,歇斯底裡地尖叫。
柳宏富瞪著顧秋,想到剛才顧秋說什麼照片,依稀猜到了一點什麼,臉色陰沉至極,打電話給陳婭蘭:“你在哪?”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柳宏富暴怒:“滾回來,馬上!把你女兒的房產證帶來!半個小時不到你就可以滾蛋了!”
掛了電話,他陰沉地盯著顧秋:“那是你親媽,你就一點不心疼她?”
顧秋笑了:“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呢?我想想?對了,當年你們結婚前,我不想進柳家,想一個人住在顧家的老房子裡,你不同意,怕被人說容不下繼女,當時陳婭蘭就跟我哭啊,哭了好幾天,然後你就是這麼說了一句。
“‘那是你媽,你就一點不心疼她?’
“嘖嘖,多麼義正言辭啊!真是可笑呢,她明明是你們一幫的,一直以來對你柳家一條狗都比對我好,可你們所有人都用她來牽製要挾我,你們的算盤打得好啊!”
柳宏富的臉頓時紅了一個度,怒的,那因為失去了拿捏顧秋的把柄而無能狂怒的樣子,真是又滑稽又醜陋。
過了一會兒,柳宏富道:“顧秋,做到這一步,對你有什麼好處,和我作對你想過後果嗎?”
“我現在又有什麼好處呢?”顧秋一攤手,“我一無所有,所以我什麼都不怕,逼急了我,我能拖著所有人去死,你們豁得出去嗎?你們敢跟我拚命嗎?”她看著柳若顏:“你敢嗎?”
柳若顏嚇得躲到了柳宏富身後去,這一刻她終於領會到了顧秋的瘋狂,她已經瘋了!
柳宏富道:“你瘋了!”
顧秋漫不經心道:“那也是被陳婭蘭逼瘋的。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打柳若顏的臉嗎?因為我這張臉啊,就因為柳若顏,被我那個親媽打過好多次呢!每一次我都記著,我願意忍的時候我忍著,我不願意忍了,我就要千百倍地討回來,從柳若顏身上討回來。”
柳宏富心中一驚,真的感覺到棘手了,顧秋這是真的不管不顧毫無顧忌了。
他心中又驚又怒,卻又投鼠忌器,不敢動顧秋,於是等陳婭蘭匆匆進門的時候,他所有憤怒都投向了陳婭蘭。
陳婭蘭卻還沒有察覺到,看到沙發上的顧秋,怒不可遏,卻還要保持形象,擰眉上前:“秋秋,你這次實在太不像話了,快給你柳叔叔和顏顏跪下認錯。”
嗬嗬,又是跪下,怎麼這些人眼中,自己就應該是個跪著的下等人嗎?
顧秋對著柳若顏挑了挑眉,那眼神仿佛在說,看吧,這些屈辱,遲早我會向你討回來。
柳宏富愈發憤怒,一抬手狠狠一個巴掌扇在陳婭蘭臉上:“你給我閉嘴!”
陳婭蘭被打得趔趄了好幾步,高跟鞋一崴摔在地上,腦袋裡嗡嗡作響,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丈夫。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打她了,而這一巴掌比之前那個,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陳婭蘭的臉迅速腫了起來。
她無疑是個大美人,不然也不能迷得住柳宏富,此時杏眸圓睜,淚珠跟珍珠一樣撲簌簌滾落的模樣更是又慘又美,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保護欲。
可柳宏富看了隻覺得煩躁和厭惡:“顧秋是你女兒,你是怎麼做媽的!”
如果她對顧秋好一點,顧秋也不至於瘋成這樣!
他這時完全忘了自己這些年的推波助瀾,將過錯完全推到了陳婭蘭身上。
陳婭蘭有些沒回過神來他為什麼這麼說,但她反應很快,大哭起來:“我怎麼做媽?後媽有多難當你不知道嗎?我得十倍百倍地對顏顏和鵬鵬好,不然彆人就要說我是個惡毒後媽,這家裡就要不和諧,我這是為了誰啊!”
往常她這麼說,柳宏富都會很憐惜她,然而此時,她這番話卻隻招來了柳若顏的怒火。
她撲上去對陳婭蘭拳打腳踢:“我要你對我好嗎?我要你對我好嗎?你是個什麼東西你配嗎?你自己虐待顧秋,卻要我來給你背鍋!你怎麼不去死!”
和柳宏富一樣,她不敢對顧秋撒氣,就把氣都撒在陳婭蘭頭上。
陳婭蘭尖叫連連,她做夢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救我,救我,宏富救我,秋秋快救救媽!”
顧秋冷眼旁觀,看著陳婭蘭頭發被抓掉了一把,耳環被硬生生拽了下來,臉都被抓花了……她皺了皺眉,不耐煩地道:“夠了!”
柳若顏下意識停了下來。
陳婭蘭滿臉淚痕,妝都花了,委屈地朝她看去。
顧秋膩味地收回目光,柳若顏一個半殘人士,陳婭蘭真想反抗會毫無反抗之力嗎?她無非是當著柳宏富的麵不敢反抗加上在裝可憐而已。
顧秋站起來:“我隻要房產證,還有我的戶口本,你們要打架以後慢慢打。”
陳婭蘭表情一僵,睜大眼睛,一臉受傷的樣子。
柳若顏尖叫道:“快給她啊!”
陳婭蘭還是一臉受傷:“秋秋,你怎麼能……”
話沒說完,被柳宏富吼了一聲:“沒聽到嗎?快拿給她!”
陳婭蘭打了個哆嗦,滿臉茫然,她心中有點不甘願,那兩套房子可價值兩百多萬啊。
但看著柳宏富盛怒的臉,她心中一慌,失去柳宏富的心,她損失的又何止是兩百多萬,她忙說:“房產證在我包裡,戶口本應、應該在樓上放文件的櫃子裡。”
保姆得了示意,趕緊上去拿,顧秋則自己從包裡找到了房本。
除此之外還有當初購房和轉讓房產的其他一些合同和文件,和房本放在一個文件袋裡,估計是陳婭蘭去金桂園的時候,順手整個文件袋一起拿了。
其中還有顧家老房子的房本,這也是在顧秋名下的,陳婭蘭當初改嫁時是淨身出戶的。
顧秋確認無誤,保姆又將戶口本拿了下來,顧秋收起來,說:“那沒事了,我先走了。”
柳若顏叫道:“照片刪掉!”
“那不可能,我總得防著你們柳家對付我啊。”顧秋道,“與其抓著我一個不放,不如先把你那幾個跟班手上的照片處理掉,隻要你們不主動惹我,我手裡的照片我不會再拿出來,我說到做到。”
柳若顏要讓人攔她,顧秋指了指牆上的鐘:“半個小時快到了哦。”
柳若顏還想說什麼,柳宏富阻止了她,顧秋說得對,其它人手裡的照片也是個問題。
顧秋看了一眼柳宏富,轉身走出了柳家,從頭到尾都沒再給陳婭蘭一個眼神。柳宏富陰冷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她,她也不怕,反正一個月後,一切都要改變了。
而這一個月裡,不知道那五個跟班頂不頂得住。
看著濃重的夜色,她微微眯了下眼,她對付柳若顏的手段確實不光彩了些,這種事對心理的傷害是巨大且持久的。
所以對於柳若顏,她算是解氣了,從此和她兩清,前事不再重提。
不過,要是讓她發現,那一次次的生死劫是柳若顏或者柳家乾的……
顧秋冷笑了下,那就另外算新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