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了,隻需要埋石頭就行,石門之內的世界,地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石頭,被靈氣打磨得無比圓潤,形狀也接近於圓球狀,看著材質普通,其實一點也不普通。
冬冬把石頭從門裡搬出來,顧秋就接過來,埋進地裡,埋下去後,石頭會消失。是的,這不凡的石頭又回到了門內的世界。
等繞著整個邊界埋下一圈,這被包圍起來的區域,在門內的世界,也就有了相應的映射區域,於是這靈氣複蘇的邊界也就做好了。
這就感覺是把門內世界的地皮扯過來一塊,沿著邊兒縫合在西武縣土地上,石頭就是固定兩塊地皮的固定針而已。
因為工程量挺大的,所以顧秋又說這是個麻煩的事。
她原本是想把西武縣外頭那條江也給圈進來,但實地考察後發現太麻煩,就放棄了。
這件事隻能她自己去做,所以還真沒什麼需要幫忙的。
不過,想到冬冬的囑咐,顧秋猶豫了一下,正好這堆土丘淨化好了,她請楊書記進那邊休息區坐坐。
一進屋,楊書記就聞到了濃濃的奶香味夾雜著茶味,一看,桌上放著一壺咖啡色的東西,應該是奶茶。
顧秋順手給楊書記倒了一杯:“要加珍珠嗎?”
楊書記愣了下:“不用。”
顧秋就給他倒了一杯純奶茶,給陸代宇也倒了一杯,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又往自己的杯子裡加了一勺黑乎乎的珍珠。
奶茶煮好放了幾個小時,沒那麼好喝了,而且珍珠不是現煮的,放軟了。
她也不在意這些,反正現在她是把奶茶當水喝的。
楊書記看了看外頭,暮色下還在忙碌著的靈氣園,問顧秋:“你預計,還有多久可以實現靈氣複蘇?”
顧秋道:“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
楊書記一喜,這樣快!
顧秋又說:“等靈氣複蘇之後,我想給基地改個名字。”
楊書記:“嗯?”基地的名字大多是根據當地地名起的,沒有什麼特彆的要去,改名並不是一件難事,但要是沒什麼需求,也不會去改這個名字。
他沒問顧秋理由,隻是問:“你想改成什麼名字?”
顧秋道:“以城為名,就叫西武城吧。”
這就有點複古的味道了。
這下楊書記就要問了:“為什麼以城為名?”
這是冬冬要求的,靈氣複蘇之際要立界碑的,界碑上寫個“西武縣”也太不搭了,以後這裡是人類的地盤,但也是它的地盤,小兔子對這個很執著。
顧秋道:“書記可以認為是儀式感吧。”
楊書記沒有立即答應,一個縣改成了一個“城”,行政單位都變了,他覺得這更改的可不僅僅隻是名字和風格,還有更深層次的意義。
他說要請示首都那邊。
這時陸代宇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就跟楊書記說了什麼,接著楊書記表情就有些玩味,對顧秋道:“莊家劉家那些大家族,搬進城西了。”
顧秋用吸管吸著珍珠吃,軟軟的珍珠在門牙上慢悠悠地磨著,聞言隻“嗯?”了一聲。
等明白過來,她表情淡淡的:“動作倒是都挺快的。”
陸代宇忍不住看了看她,她臉上沒有什麼喜惡,仿佛那隻是無關緊要不值一提的事情。
但她從前似乎不是這樣的,她不喜歡大家族,她是普通群眾出身,更關心普通人的境況,以前如果發生這種事,她應該至少會問一問那些大家族是怎麼搬進去的,那些房子原來住著的人去了哪裡,中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但現在她都不關心這些了。
楊書記隻是提了一句,見顧秋對此反應平平,就知道她沒什麼意見,他也就沒有再說下去,起身告辭了。
顧秋把人送出去幾步,又回去繼續淨化土壤了。
夜慢慢深了,靈氣園裡燈亮了起來。
進入五月份,西武縣的日照就強了起來,太陽能電池板很給力,發出來的電足夠靈氣園晚上燈火通明地揮霍。
從外麵或者從空中看靈氣園,感覺就像看到了機場一樣,一排排橙黃色的大燈,明亮而溫暖。
陸代宇去而複返。
顧秋有些奇怪:“還有事。”
陸代宇有些局促:“你……還好吧?”
顧秋:“很好,多謝關心。”
明顯沒有什麼想和他多說話的欲望,不過表麵上的禮貌是做到了的。
陸代宇有些黯然,然後又說:“莊主任什麼時候回來,你們之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聽到莊雪麟被提起,顧秋明顯神色一頓,但接著就說:“沒有,我們很好,多謝關心。”
陸代宇表情有些尷尬:“那就好,那就好。”乾站了一會兒,乾巴巴地告彆離去。
回到宿舍,最好的朋友見他的表情,就避開人低低地問他:“你在顧秋那裡碰了釘子了?”
陸代宇一驚:“你怎麼?”
朋友嗤笑一聲:“那個莊主任很長時間沒出現,好多人又在背地裡猜測,說他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矛盾,或者那位莊主任已經遭遇不測,又在各種想招,想要得她青睞,我不信你沒什麼想法。聽說楊書記下班後去了靈氣園,我就猜你見到人,會沉不住氣。”
好友看看他:“現在好了,碰了釘子了吧?”
陸代宇沉默下來,不吭聲。
好友拍拍他的肩膀:“好姑娘多的是,彆在一棵樹上吊死啊。再說了,就算你想吊死在上麵,也得你先能掛得上去。彆說你了,多少人對她有那麼一點兩點的心思啊,但有什麼用?那棵樹,一般人那是夠也夠不著的。”
這邊,一直到快十點,顧秋才離開靈氣園。
金桂園離這裡很近,她直接就走路回去了。
然後,路上就偶遇了一個人,一個夜跑的人,一頭發量驚人蓬鬆的頭發,戴著止汗帶,穿著白色的很清爽的運動衣,俊秀的麵容高瘦的身姿,在朦朧的夜色中,堪稱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他之前是進階營的學員,叫衛持,進階營隻辦了五天,該教的顧秋都教了,剩下的就是看個人領悟了。
“顧部長,你好。”
這俊秀少年跑著過來,頭發蓬鬆地隨風飛揚著,運動衣空蕩蕩地籠罩在單薄清瘦的身上,笑起來兩隻眼睛彎彎的,整個人乾淨、清爽,像一杆清雋的竹,又像夏日蜂蜜柚子茶一般,透著甜滋滋的感覺。
顧秋眼神就變得有些奇怪:“這麼晚了,還跑步?”
少年摸了摸頭,十分靦腆不好意思:“其實,我是想等你,我,我能夠用靈氣化物了。”
說著伸出手,一臉緊張的樣子,接著他手上就慢慢出現了水珠,水珠變成乒乓球大小的水球,他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然後噗一下,水球破了,水濺到顧秋身上,他頓時手忙腳亂,想要給顧秋擦,又意識到不妥一般縮回手。
但下一刻他仔細一看,臉色微微一變,那水根本就沒濺到顧秋身上,她撐開了一個靈氣屏障,全部擋了下來。
衛持的臉色很快恢複如常,隻十分歉意地道:“對不起,顧部長,我掌控靈氣還不能做得很好,但這是很大的進步對不對?”
顧秋點頭:“對,你是進階營裡,第一個成功靈氣化物的人。”化的還是水,和她非常有緣。
衛持像得到了鼓勵,非常激動又害羞地問:“那我、我能跟著部長嗎?我的意思是,我非常崇拜您,跟在您身邊,我會好好學習,爭取早點成為可以幫助您的人。”
毛遂自薦,真是勇敢直白又熱烈,偏偏表情是羞澀的,臉紅紅的,看上去十分可愛。
但顧秋嘴角微微彎起,眼神卻越來越冷,還透著一絲戲謔。
“你幾歲了?”
衛持有些扭捏:“十、十八了。”
顧秋點了點頭:“這是看上次那些油膩男的醜男計不起作用,這次換風格了?”
少年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
顧秋挑剔地上下打量他:“這次清爽是清爽了,但這十八歲……如果我年紀大個十歲,或者大個二十歲三十歲,可能會喜歡這個年紀的,但你們照著莊雪麟的標準,也該知道,我現在喜歡的是年長的啊。”
“沒、沒有,您說的話我聽不懂……”衛持說著,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
顧秋挑起他的下巴,目光嫌棄:“咱們出生日期比一比,不定誰比誰大呢,到我麵前裝可愛,幾個意思?覺得我心理年齡大會吃這套?”
上次覺得她會看上油膩男,這次覺得她喜歡臉嫩裝可愛的小白兔,某些人對她到底有什麼誤解?她看起來像是品味這麼差的嗎?
顧秋心情十分惡劣。
她最近心情就沒好過,隻能用忙碌讓自己閒不下來,沒時間想東想西,某些人還要不消停地來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