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看老屠,然後就發現不止老屠,還有他的徒弟都是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
“你怎麼知道的??”老屠失聲喊道。
寧知水看樂了。
“就你這樣的水平就不要誤人子弟帶徒弟了,一把年紀連煉丹是怎麼回事都沒搞明白。”
寧知水收起笑容,神色不善的說:
“你說的煉化後過一息再放下一種材料,是源自紅胡丹師的《病理藥學》,他的原話是‘有些材料藥性不平,煉化過程激烈,需得煉化後靜待一息後方可放入下一種材料’,但是這話被一些後人延伸並歪曲,他們自以為這是煉丹路上的一條捷徑,便奉為真理,處處都要用上。”
“可實際上並不是所有的材料都是如此‘性不平’的,具體如何煉化並沒有一個固定的規則,一切都要憑丹師的經驗和感覺走,要通過爐中的情況做出正確的判斷。若是自以為有一條捷徑,那這並不是捷徑,相反,它會是一條死路。”
“一旦走上去,終生也不會有突破。”
“就像你,不僅現在到不了黃級,你終其一生都不會到。”
寧知水說完後,堂中皆靜,就連路人都呆呆的看著她,一時半會兒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樣。
老屠聽的愣愣的,而馮業則是一副醍醐灌頂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
他就說怎麼不對!
馮業在老屠這裡學藝兩年了,但是卻什麼也沒學到,而且還背上了一個愚鈍的帽子。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根本當不了煉丹師,要不還是早點轉行得了。
不是沒有懷疑過師父,但是馮業身邊能詢問的人也就隻有師父一個,他就算懷疑也隻能繼續學著。
可現在聽了寧知水的話,馮業就感覺到有什麼想不通的東西一下子想通了。
原來有些彆人教的東西也不全是對的,原來所謂的師父和權威也有可能出錯。
他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寧知水。
“馮業是嗎?我要煉丹,你隨我進丹室吧。”寧知水回視過來,說。
說完,也不管馮業是否答應,自己已經當先走向丹室了。
“誒!是!”
馮業大聲應著,小跑著跟上。
“你個兔崽子!你敢!快回來!”
老屠回過神後就大怒,在身後嘶吼著。
馮業第一次充耳不聞,決定忤逆。
“你不怕他事後訓斥你?”寧知水關上丹室的門,問。
“不怕。”馮業搖頭,握拳,“我不要當他徒弟了。”
“哦?”寧知水挑眉。
“他一直沒有喝我的拜師茶,說是要看我表現,所以實際上我們不算是正式的師徒。”馮業低著頭說,“他知道我除了這裡哪裡也去不了,所以就想通過這個來拿捏我,讓我聽他的話,任勞任怨的給他乾活。”
寧知水剛才聽到那兩個女修說了,馮業有了後娘,爹也偏了心,所以無處可去,有家也歸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