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氣氛凝滯起來,芸娘倒是笑道:“郡主是從哪兒聽說我小產了?”
她很鎮定的樣子,端敏郡主嗤笑:“這不滿京城都知道了麼?就連皇上都下令斥責過齊夫人。”
卻聽芸娘道:“齊夫人確實過來強人所難,讓三爺通融,隻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們不像郡主同齊家關係好,當然了,即便關係好,我相信三爺也不會徇私枉法的。”
端敏郡主一開始是瞧不起芸娘的,她對不帶嫡字的人眼皮兒從來都不帶翻一下的,要不是穆蒔太過於喜歡表現,她壓根不會理會這種事情。
可沒想到一向被她看不起的草履蟲,居然還反擊了,說她和齊家關係好。
她氣道:“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我有沒有血口噴人,郡主自己心中清楚。”芸娘又看向城陽公主,“讓公主見笑了,原本我們內宅是不談論這些的,大嫂二嫂和我都不會談這些。”
她的潛台詞就是端敏郡主故意找茬,城陽公主雖然也看不上這位夏氏,美豔太過即妖,而且沒有尊卑之分,不管如何端敏郡主是清河王的女兒,不管郡主說什麼話,她都不該和郡主對著乾。
故而,城陽公主道:“四嫂也沒什麼用意,隻不過是關心你的身體罷了。”
果然,城陽公主發話,端敏郡主立馬就得意起來:“是啊,我隻是問你小產如何了?哪裡想你說這麼多?”
姚氏也立馬跳了出來,“對啊,三弟妹不知道我們都很關心你嗎?你該不會是沒有小產吧?”
這些人來勢洶洶,咄咄逼人,這讓芸娘很困惑,不是說大家族女子都顧全家族嗎?難道穆蒔真的因為齊潼案忤逆皇上,難道皇上不會清算建國候府麼?
她們既然不仁,就彆怪她不義了。
於是,芸娘淡淡的道:“沒有小產。”
端敏郡主和姚氏聞言就一喜。
卻芸娘又道:“我隻是被她嚇的流了點血罷了,哎,說起來我巴不得你們出去說我沒有小產,這樣也許還能替齊夫人緩頰一二呢!郡主,不如你去說吧,你和齊小姐關係那麼好,你就替我澄清一下。”
還是林氏聽不下去了,她心中埋怨端敏郡主愚蠢,腦子裡除了那點可笑的嫡庶,就再也沒有彆的了,姚氏更是上躥下跳,絲毫不顧忌大局。
那齊潼已經被皇上下了重話,肯定是不死也要脫層皮的,這群人大喇喇的在這裡說,豈不是陷侯府於不義。
正所謂一榮則榮,一損則損。
她嗬斥眾人:“好了,都少說幾句,朝政之事自然有人解決,今日是公主大喜之日,怎麼提起這麼不吉利的事情來。”
端敏郡主一臉不屑,認為林氏是非不分,是個糊塗蟲。姚氏則想反正法不責眾,公主郡主都在說,她為什麼不可以呢?
好在此時侯夫人派人過來,說是大姑奶奶回來了,眾人才停下。
大姑姑奶奶也就是六皇子妃穆芙,她生的豔若桃李,一身皇子妃服飾,睥睨眾人,呼啦啦的,大家跪了一地。
此時,芸娘又赫然發現方才高冷的城陽公主跟變了個人似的,在穆芙麵前居然十分嬌憨,“六嫂。”
穆芙此人倒是不像穆蒔形容的怎麼母老虎,而是氣勢很強,她多數時候都是笑著說話,連冷臉都沒有,可就是讓人很有壓迫感。
“阿淘,知道你成婚,又是同我八弟成婚,我如何會不回來呢?你哥哥也擔心的不行呢。”
端敏郡主和她丈夫其實對六皇子態度不一,四爺是六皇子伴讀,對六皇子一事很上心,但端敏郡主卻認為六皇子生母卑賤,家人子出身,她更看好的是誠妃之子四皇子,誠妃雖然不算受寵,但也是勳貴出身。
所以,她對穆芙在家中擺譜,也是冷眼旁觀。
芸娘就更不去搭那個熱茬了,隻眼觀鼻鼻觀心。
六皇子妃是個熱絡的人,同城陽公主寒暄完,又同侯夫人道:“兄弟們怎麼不過來?如今我嫁出去了,大家倒是跟我生分了。”
侯夫人不以為意,讓下人把穆家的爺們都叫了過來,芸娘有些驚訝,穆家還算是男女分開,侯府另一位三姑娘可是和兄弟們都避開。
玉屏便在她耳邊解釋,“這位大姑奶奶因為打小就和六皇子定了娃娃親,一直都是以皇子妃身份好似客居咱們家一樣,我們侯爺當男兒培養的,彆說是在咱們府上了,就是在六皇子府中,她都常常去六皇子書房見那些清客門生呢!”
老太太身邊伺候過的玉屏當然知道的事情多一些,這也是今日芸娘為何帶她出來的緣故。
“原來如此,看起來倒是個脂粉英雄。”芸娘悄默聲的呷了一口茶。
隨後穆家年輕子弟,甚至包括林氏的兒子元淳都跟隨叔叔們過來了。
世子穆英打頭,他生的猿臂蜂腰,皮膚微黑,確實像武將世家之子,隨後跟著的是二爺穆節,身材臃腫,眼睛都胖的眯了起來,倒是個喜相,再就是穆蒔,他清瘦挺拔,輕裘金冠,鼻若懸膽,眼如桃花,還往芸娘這裡看了一眼。
之後便是四爺穆荃,他看起來儒雅清俊,倒不像個富貴公子,反而更像讀書人。
五爺六爺聽聞是對雙胎兄弟,十歲時,一起得天花過世了,七爺是二房庶子,他無甚特彆之處,再有八爺,也就是城陽公主的駙馬,和穆蒔生的有幾分相像,但他臉又稍微圓點,聽穆蒔說八爺最愛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