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老太太,侯夫人看了穆蒔一眼,心道,這可就難辦了,誰不知道侯爺是個大孝子,怎麼可能會對老太太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想都不敢想。
林氏也默然,涉及到老太太,她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甚至這種醜聞傳出去,所有的人都得受損,還得掩藏著,因為她名譽受損是小事,皇上奪爵是大事,當家主母做出如此惡劣的事情來,很難不讓人懷疑侯府是什麼才狼虎豹之地。
穆蒔冷哼一聲,“茉莉?我看茉莉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聽說上回她就攛掇著老太太要把揚州瘦馬往我房裡送,如今又在穩婆身上下功夫,居然鬨出這等事情來,老太太年紀大了,咱們做小輩的如果容忍這樣的人在老太太身邊,豈不是與虎謀皮?她今日能夠陷害我們,日後未必不敢陷害旁人。太太,我這就稟告侯爺,捉拿茉莉。”
如果讓茉莉認罪,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了,侯夫人也鬆了一口氣。
這次抓人審訊,動靜還是有點大的,如果稍有不慎傳出去說自己這個嫡母要害庶子的孩子,那真是掉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說的極是,走,我同你一起去吧。”她也怕穆蒔在侯爺麵前告黑狀。
林氏為了自證清白,也不得不跟著去。
穆蒔審訊人就不會讓人當堂翻供,嚴穩婆一路上被警告著,又是威脅又是敲打,壓根不敢有彆的心思,當著侯爺的麵把茉莉從半年前開始送錢給他,陸陸續續到最後,讓她在三奶奶生產中動手腳,最好是讓三奶奶一屍兩命,如果不成,孩子保住,人一定要死。
她又和盤脫出自己如何利用和柳穩婆同住,換了柳穩婆的油的。
“小人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了,才有負侯夫人所托。”
侯夫人聽她提到這裡,滿臉厭惡,“你貪財也要有度,居然都開始害人了,這簡直是喪了良心。”
侯爺聽到最後,才道:“那是茉莉指使的你?你可有證據。”
還好嚴穩婆這麼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她哆哆嗦嗦的從袖口掏出一枚鑰匙,“這是茉莉姑娘給小的的宅子,還有金子小的舍不得花全部藏著,這些都是茉莉姑娘陸陸續續給的,每次我們見麵都是在西四胡同的一家小酒館內,酒館的掌櫃都認識她。”
穆蒔當即立斷,拿來筆墨瞬時畫了茉莉的畫像,讓侯爺的人同他的人一起去酒館取證。
侯爺揚手,“不必了,你是順天府的府尹,你都判錯案,那全天下豈不是全部都是冤假錯案了?”
他其實比穆蒔更了解老太太,為何老太太甚至都不願意白蕙蘭配五品官,原因在這兒呢,害死了夏氏,有姑太太的救命之恩,和老太太的權威,穆蒔本也是鰥夫,娶白蕙蘭,順理成章。
這就是老太太出手的原因,如果這次不是因為龐氏提前生產,從這邊借人過去,此事也不會暴露出來,再者,老三是個心細如發之人,老太太這些內宅陰私手段,他一下就看的明了。
隔山震虎,沒有直接嚷嚷出來讓老太太名譽受損,老三會辦事。
他看著麵前的妻子兒媳婦還有老三,侯爺揉了揉太陽穴,沉聲道:“這事兒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穆蒔笑道:“爹您法度嚴明,兒子也就相信您。”
處理完這事兒,穆蒔回來便跟芸娘說了來龍去脈,他道:“隻恨我不能手刃了老虔婆。”
芸娘知曉他做成這樣已經不錯了,因為老太太如果真的名譽有問題,受害的不是她自己,反而連累整個侯府。
但穆蒔能夠這樣旗幟鮮明的站在自己這邊,她已經很開心了。
這世上有太多稀裡糊塗,隻護著自己家中的人,起初她認為穆蒔冷淡,又太有野心,但如今看來他也並非無的放矢。
首先他是庶子,不努力,難不成等著家族喂你?庶子的資源天生就沒有嫡子多,隻有靠自己努力,才能得到自己的地位和一切。
再次提及冷淡,是因為這個家誰都不是真心對他好,包括孫姨娘都是想兒子為自己掙誥命。
也因為如此,他才非常能吃苦,昨兒回來腿因為冰嬉摔了,但也沒有放棄,今日接著把犯人找出來。
而且對自己就真的很好。
她抱抱穆蒔:“你歇歇吧,人又不是鐵打的,一天到晚的忙,那可不成。”
穆蒔本來還想表示自己現在還無能為力讓老太太真的伏誅,隻能斷她臂膀,警示一二,覺得對不起芸娘。
沒曾想芸娘這樣暖心,穆蒔被她抱了滿懷之後,耳朵尖尖微紅。
“知道了,我這就休息。”
芸娘讓他脫了外衣到床上來,溫柔的端了熱水給他,“年紀大的人,最容易疑神疑鬼,茉莉本是代她受過,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做噩夢。”
穆蒔一下就懂了芸娘的意思。
侯爺去了老太太那裡之後,茉莉次日便被發現落在水塘裡了,大大的眼睛一直閉不上,身體全部浮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