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芸娘還渾然不覺,他試探的問道:“芸娘,你是怎麼有這種印章的玉佩的,看起來好像還挺名貴的,以前都沒有見你戴過呀。”
“那是我手帕交送給我的,我沒事兒拿出來乾嘛,要不是這次走的匆忙,我還不會拿出來呢。”
方才自信心滿滿的穆蒔一下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原來不是你自己的啊。”
芸娘白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呢,送給我了,當然就是我的了。你也真是的,今天怎麼對我的印章這麼感興趣。”
穆蒔按捺下心思,又道:“你這位朋友是做什麼的?怎麼會有這種印章呢,芸娘,你看這種印章玉,底下是一個昭字,花紋上還有雲紋,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啊?”
他在試探芸娘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芸娘拿起來看了一下,才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塊印章玉佩呀,是她被人撿到就有的。聽說她是在眉山被撿到的,她在尼姑庵裡住了好些年了,親生父母都沒去找過她。後來,她就來我們湖州了。”
“所以說這塊玉再貴重也沒什麼用,如果有心要找,她又沒走遠,早就找回來了,既然一直沒找,那肯定是人家不方便接她回去。還好她看開了,哎呀,我算了一下,她這個年紀應該也成婚了。偏上次我娘來,我忘記問她了,眉兒姐姐可是和我關係最好的呢。”
說到這裡,芸娘心道,這次回京了,可要寫信回去問問娘李眉兒的境況。
原來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穆蒔歎了口氣,把自己的猜測說了,“我還以為你才是昭賢皇後的女兒,這樣以皇上對昭賢皇後的感情,那咱們肯定沒事了。”
是說他怎麼怪怪的呢,芸娘失笑:“我是如假包換的夏家姑娘,你以為我娘傻啊,要是我不是她的孩子,她怎麼可能對我那麼好呢?你也真是的。”
天上哪裡會掉什麼餡餅兒啊,如果真的有餡餅,那也不會掉在自己的頭上。
可是,等等。
她震驚的看著穆蒔,“那豈不是說眉兒姐姐很有可能就是公主了。”
穆蒔點頭,“是,你那位朋友很有可能就是公主。”
可這個消息她娘為何從未告訴過她呢?甚至寧願告知穆蒔,也沒有告訴過她。
“胡媽媽,你進來說話。”
胡媽媽正在次間照顧小橙子,本想著三爺冒著風雪回來,夫妻倆難得在一處,怕是有很多話要說,並不敢上前打擾。
卻沒想到三奶奶找自己近來。
她讓乳母照顧好元澄,自己徑直近來,芸娘把其他人打發出去,隻問她,“我問你,眉兒姐姐如今怎麼樣了?”
胡媽媽以前是甄氏心腹,後來成了芸娘乳母,才服侍芸娘的,許多事情她不知道,也許胡媽媽知道一二。
胡媽媽眼皮跳了幾下,才囁嚅道:“三奶奶怎麼想起問李姑娘了,奴婢不太清楚,跟著您陪嫁過來,夏家和湖州好些事兒奴婢就不知道了。”
“你說謊,旁人我相信他們不清楚,可我母親來的時候分明特意喊你過去說話,你可千萬不要瞞著我呀。”芸娘冷哼。
這下胡媽媽才說了出來,不管怎麼說縣官不如現管,她年紀大了,小姐對她那樣信任,她卻隱瞞小姐,本就不對,芸娘這麼一問,她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聽夫人說,您嫁了之後,周姑娘也就出嫁了,咱們夫人人好,想著李姑娘是您的手帕交,便有意喊她過來,想為她尋一門親事。畢竟她年紀比您還大點,可李姑娘卻——”
說到這裡,胡媽媽看了穆蒔一眼。
芸娘擺手:“姑爺都知道,不必隱瞞。”
這個時候,胡媽媽才氣道:“李姑娘卻有孕在身了,我們夫人問她懷的是誰的孩子,她卻不肯提。無媒苟合還珠胎暗結,我們夫人哪裡想理會她,可她倒好,還要我們夫人為她尋一門親事,讓她帶著孩子過去嫁人去。”
“那最後事情辦成了沒有?”芸娘問道。
胡媽媽點頭,“夫人跟奴婢說到這裡就氣著了,還是奴婢後來問了單靈姑娘,單靈姑娘說,不知道李姑娘同夫人說了什麼,奴婢想著大概是看在您的麵子上,夫人同意了,嫁了個鰥夫,她倒好還生了個兒子呢。”
這大概就是甄氏上次所說的“該嫁的都嫁了”,不該嫁的其實也嫁了。
芸娘哪裡料想到這許多事,母親並非是一個多管閒事之人,之所以答應李眉兒,恐怕就是因為李眉兒那個身世的秘密。
“好了,你先退下吧。”
胡媽媽不敢再多說什麼,旋即就退下了。
這個時候穆蒔才道:“難怪嶽母那般鎮定呢,告訴我說九皇子肯定不會坐上那個位置。原來李眉兒已經掌控在她的手中。”
芸娘卻被這些所謂的真相打擊到一下子咳嗽了起來,“真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巧,她平日裡最是灑脫,又是個世事通透之人,怎麼會同人家無媒苟合,實在是令人想不通。”
穆蒔替她拍背,“沒事了,沒事了。”
“我知道,你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九皇子,怕是他現下身勢高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