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過幾日是花朝節,我想帶三奶奶並倆個孩子去莊子上散散心,這大半年來,兵荒馬亂的,她也辛苦。”穆蒔在請完安後,私下同侯夫人請求。
侯夫人點頭,“也好,她咳疾尚未痊愈,隻你不要讓她吹著風,再者,泡泡溫泉,去去病痛也好。”
穆蒔立馬又謝過。
這也正是穆蒔擔心的事情,“她一直未見好轉,雖然平日看不出來,但總咳嗽,我就怕日子久了,真的成病就不好了,她還年輕。”
侯夫人默然,這次回老家,二房的紫晶的女兒就夭折了,二太太也說身子不好,回來就躺著了,但比起京城的慘狀,那是好太多了。
能去莊子上休息,這當然好了,又有丈夫陪在身邊,連帶鶴兒都高興。
“你念書用功,先生都說給我聽了,但是也需要勞逸結合,所以呀,我們一起去莊子上散散心。”其實芸娘也沒想到鶴兒猴兒似的人,居然讀書很認真,而且悟性很高,現在穆蒔回來頭一件事就是考較他的功課。
“娘親,隻要能夠和你在一起,我怎麼樣都高興。”鶴兒一臉依戀的看著芸娘。
其實芸娘都沒來過莊子,這還是頭一回來,都說是個小莊子,可是裡麵修的很精致,腳底下光滑的鵝卵石,小道旁的花兒開的姹紫嫣紅,更有汩汩流水,仿佛來到了江南庭院一樣。
芸娘驚喜的看著穆蒔,“夫君,這兒我好喜歡呀,真沒想到爹這麼大手筆。”
方才聽管事介紹,溫泉內鋪了白玉板,都是禦石來著。
穆蒔翻了個大白眼,“老爺子哪裡管那麼多,都是我讓人布置的,你不是還說這幾個月我沒有上交錢嗎?這裡全部都是我讓人布置的。”
原來是穆蒔呀,芸娘笑了,笑著笑著又咳嗽幾聲。
鶴兒忙上前替芸娘拍背,“娘,咱們進去先喝點水吧,您可要快快好才是。”
“嗯,我知曉的,你爹爹幫我把藥也帶來了的,我多喝幾天就會好了。”芸娘沒把咳嗽太當會事,她總覺得是自己剛從河東老家回來,冷冷熱熱的,風寒一發,咳嗽不就來了麼?
莊子上的人都很精心,知道有小孩在,都把青菜剪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水分充足,澄哥兒這種不喜歡吃青菜的,都吃了幾勺。
“夫君,你嘗嘗這個雞湯嘛,真的好好喝啊。”芸娘拿小碗,親自盛來給穆蒔。
穆蒔搖頭:“這是特意讓她們燉給你補補的,在老家你吃不好睡不好的,身體好就才怪了。在侯府,那裡人多,一天天的大鍋飯,就是想吃什麼也吃不到。現下在這裡,我讓廚房專門做些好飯好菜給你吃。”
說罷,還道:“請的是你們江南的廚子!”
難怪會有糖醋小排的,還有大煮乾絲的,這些都是江南名菜,就是米也分外香甜,芸娘一下就吃了兩碗,還舍不得放下筷子。
她內心更是暖暖的,“我都不知道怎麼謝謝你好了。”
“難道是回去後跟我生分了,夫妻之間何必談謝呢!”穆蒔柔聲道。
好多話礙於兒子們和下人在場,二人不能訴衷腸,芸娘眼波流轉,眉目傳情,看的穆蒔更是心癢癢,吃完飯,先讓人把兒子們帶下去。
他就拉著芸娘來溫泉這裡,剛吃完飯,還不能泡溫泉,芸娘便在榻上歇息,穆蒔躺在旁邊,“好久都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我也是,我們夫妻好像生了孩子之後,從來都沒有這樣近過來,早知道就不生了。”芸娘皺皺鼻子,孩子氣的道。
穆蒔輕笑:“傻姑娘,成婚生子是人之常情嘛,你要是不生,咱倆哪裡敢出來呀。”
是啊,芸娘都不敢想那段日子,生了兒子,大家好像才真的認可自己,也不怪姚氏那般了,隻是芸娘也不讚成姚氏隨意亂吃生子藥,把身子骨弄壞了,可不好。
想起姚氏,芸娘唏噓道:“我聽說二嫂沒幾天了,全用藥吊著,我也送了些補藥過去。二房連壽材都準備好了,真是想不到,她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穆蒔就不同情,“她這是活該,一進門就像佟人家大嫂爭權,上躥下跳,你進門又變本加厲的打壓你,對下也不慈。如果當初不是你看破她的手腳,被汙蔑的人就是你了。我知道你同是女人家,總覺得是因為沒生子才如此的,其實也不是的。我們家一向都不是寵妾滅妻的人家,她隻要麵上做的賢惠些,女人有些小性子算不得什麼,但是惡毒就不好了。要不然太太為何容不下她呢,你想想。”
不管怎麼說,鬱姨娘雖然有些小心思,但是人家大麵上做的可比姚氏好太多了,紫晶的女兒芳姐兒夭折之後,鬱姨娘還讓二爺穆節去安慰紫晶。
紫晶現下又有了身孕,鬱姨娘管家也沒有缺紫晶的,算是比姚氏高竿很多了。
本來紫晶同鬱姨娘二人算是勁敵,但是現在二人關係還不錯。
如果姚氏真的過世了,再迎來一位填房,這倆人也算是能夠合作在一起,鬱姨娘算是個有心計的,也是人家做明麵上的好。
“嗯,你說的都對,夫君,穆蒔,我們何時可以下去泡啊,我都等不及了。”芸娘看了看水,已經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