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蒔還道:“是何妙計啊?我先聲明, 英雄救美什麼的,我可不乾啊。彆真的被人纏上了,看你如何是好?”
他可沒那些心思, 但芸娘一向膽子大,又古靈精怪的,就怕她出偏門的主意。
芸娘叉腰:“傻瓜, 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呀?我說的妙計, 當然也是正道。並非什麼歪門邪道,難不成除了英雄救美, 我就沒有彆的了麼?我去參加右軍大人家的宴會,難道就一點收獲都沒有麼?”
“所以——”穆蒔希冀的看著她。
芸娘笑道:“你前些年不是一直在練冰嬉嗎?我呀, 就想把冰嬉這事兒給練習起來,正所謂上行下效,我打算在冰上玩藤球。你先帶著咱們府上的侍衛練著, 到時候再風靡整個京城,你們中軍都督府的大多數人借由這個冰球,關係能拉的更緊密。他們有家中不趁手的, 咱們也可以通過彩頭,名正言順的賞賜下去,這可是一舉幾得的事情啊。”
沒有這種冰球, 創造也能創造出來。
這種多人運動, 都能增強人和人之間的感情。
有羅夫人這樣的人不服氣, 但穆蒔通過球來拉攏人,到時候中軍府裡替他說話的人也勢必會多起來。
更遑論這種球,還是穆蒔發明的。
穆蒔站了起來,撫掌而笑,“妙計妙計。如羅家那樣對我心存不滿的人多了, 我若用這個法子,想必在中軍府邸就無往不利了。”
紅木托盤上放的青棗兒水潤潤的,一看就是汁水豐美的,芸娘用帕子擦了擦,再遞給他,又提醒道:“北邊的匈奴人一直不安分,咱們如果能在冰上作戰,哪裡還怕呢。”
“是,你說的再對不過了。”聽聞這等絕妙計策,穆蒔早就摩拳擦掌了,等到一早就開始籌謀。
芸娘則放心大膽的睡了一個上午,直到外邊說侯夫人那裡請她過去用午膳,她才帶著小橙子過去。
大概是要下雪了,天陰沉沉的,元澄裹的緊緊的,隻露出一雙小眼睛和一個小鼻子,由健壯的仆婦抱著的。
她們來這裡的時候,正巧屋內坐著一位姑娘,這姑娘額頭圓潤,眉眼溫和,笑靨如花,侯夫人招呼她們坐下才介紹道,“這是陳翰林的女兒。”
翰林院?
見芸娘不解,侯夫人解釋道:“今日蘇姨娘代我去二姑奶奶那裡,二姑奶奶說陳姑娘對佛經很大的見解,蘇姨娘便請了過來。”
“原來如此呀。”翰林隻不過是六品官,蘇姨娘這個人雖然出身寒微,可是非常看重未來媳婦的家世,否則也不會看也不看胡氏的人品就迎了進來了。難得現在轉了性不成?
蘇姨娘還真的轉性了,她在胡氏身上跌倒的太嚴重了,在老十的婚事上,她就務必要仔細再仔細了。
這位陳姑娘原本是老十在他姐姐姐夫中看中的,這姑娘其實隻是個翰林院的六品小官的女兒,家中不過是地方鄉紳,她爹進士及第,但家中並不算家資豐潤,甚至比起夏家來都差多了。
夏家好歹在江南那種富裕的地方做知府,夏氏進門的嫁妝可是六十六台,這陳氏的老爹隻是在京中做個窮翰林。
可這姑娘很上的了台麵,身份雖然不足,但是知情識趣,更遑論她待人實誠。
今日她在盧家差點被熱湯燙著,這姑娘就硬生生的替她擋了一下。
不管這樁婚事成不成,這姑娘很有夏氏的幾分風骨。
看這夏氏,小地方嫁過來的,人家卻管家交際樣樣來得,模樣長的又出挑,便是侯夫人這個嫡出的婆婆都喜歡帶這個庶出的兒媳婦出去,覺得她頗為體麵。孫姨娘也因為這個兒媳婦管家,她那兒份例時常有多補的。
蘇姨娘羨慕不已,恰好這個人被她尋到了。
陳蓁是頭一回來到侯府這樣的府邸,她雖然臉上看起來淡定,其實並不怎麼淡定。她們陳家一頓六個菜,每日有肉加餐就不錯了。
到了侯府這兒,卻是目不暇接。
但她掩飾的很好,眼裡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向往,即便吃東西也文雅大方,絲毫不露怯,同時也在觀察眾人。
為首的世子夫人在這裡吃會子飯,外麵一直有管事回話,看來是管事的夫人,很是忙碌,她歉意的笑笑,侯夫人便讓她先去忙。
下首是個非常雍容嬌媚的女人,她在侯夫人這裡也很得臉,隻要她說話,侯夫人都很高興,隻是旁邊的年輕婦人不是很高興,那位聽聞還是位皇室郡主,她時常高昂著頭顱,很是矜貴。
就在她打量大家的時候,芸娘也在暗地裡觀察。
從蘇姨娘的模樣中看的出來,她對著姑娘有好感,但拿不定主意,於是讓侯夫人看,侯夫人則是抱持著看笑話的心態,隻談佛經,彆的一概不提。
用完膳,澄哥兒在屋裡待不住,侯夫人忙道:“三奶奶,你先讓人抱他回去,這天兒冷,可不許出去,讓人陪著玩便是了。”
隻讓澄哥兒回去,卻絕口不提讓芸娘回去,很顯然也是想讓芸娘幫忙相看一二。
她們談完佛經之後,芸娘便湊趣說要打馬吊,“太太,您可彆贏太狠了,也給幾把讓我們摸摸。”
侯夫人哄笑,“你這猴兒,上回在我這裡可是贏了個盆滿缽滿,現如今反倒是生怕彆人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