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芸娘,你要下人送冷水進來。”他自製能力算是很強的了,平日府中治家極嚴, 但丫頭小廝胡鬨的也不是沒有,甚至穆蒔小時候身邊伺候的一個丫頭就和小廝常常私下約會。
他並沒有當回事,但那女人的聲音, 尤其是那種動情的聲音同芸娘的聲音十分相似, 讓他忍不住了。
好在他知曉分寸,此時定不能折騰妻子, 便自顧自解決。
冷水淌身發泄出來之後, 他輕鬆了許多,簾外妻子端了薑湯給他,他向來龍精虎猛, 睡了一覺散發了也就好了。
甚至穆蒔都沒當一回事, 認為隻是個小插曲。
但三房要了不少冷水過去,侯夫人當然是頭一個知曉的,即便是對三房有些好感的她也覺得不像話,暗自同侯爺道:“我知曉他們夫妻感情好, 但我又不是讓穆蒔寵妾滅妻,隻是想讓他一個男子不曠著。偏我的暗示,夏氏就是裝聽不見。”
“豈有此理,哪家婦人有這般轄製夫君的?”侯爺頗不以為然。
嫉妒可是犯了七出之條。
但兒子大了,且穆蒔又是個有主見的, 她們夫妻也不能強壓著如何,畢竟夏氏還懷有身孕,若是夏氏有個好歹,肚子裡的孩子出了什麼事情, 這也並非侯爺夫妻願意見到的。
侯爺便對侯夫人道:“你選幾位美婢,到時候等老三媳婦生了再送過去。”
有侯爺發話,侯夫人心下稍定,“是,妾身知道了。”
中秋已至,郡主因為臨產不便前來,白氏懷相不大好,也在房中養胎,芸娘還沒有到預產之日,便隨穆蒔一起同府中諸人慶賀中秋。
芸娘麵色紅潤,並無不妥,穆蒔陪伴妻子,如鬆如玉,郎豔獨絕,二人並排而立,十分養眼。
林氏讓乳母們照顧好孩子們,自個兒則在太太處自奉承,元鳳也跟著她娘在忙碌。
今日侯府請了說書的女先生過來說書,諸人聽的正起勁,胡氏嘴巴手裡完全沒有停歇過,偌大的柚子和點心,她一個人吃了泰辦,將軍府的龐氏和陳氏在一起說話,但很奇怪,龐氏怎麼對陳氏好像帶著一股恭敬呢。
按捺下疑惑,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管如何,再過幾個月等孩子生出來了,她的身體就沒這麼笨拙了,穆蒔也不必忍的這樣辛苦了。
她是孕婦,侯夫人怕夜深露重,讓她先行回去,芸娘自當遵命。
蘇姨娘眼睛閃了閃,又開始在侯夫人處奉承,陳氏則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她要活著,就必須證明自己有價值。
如那胡氏,成日胡吃海塞,根本不知曉自己吃了多少相克的食物,是會慢慢損耗她的身體的。她不過一個小小的翰林之女,蘇姨娘在府中盤桓多年,人手足夠,又有侯爺信賴,娘家人也頗得侯爺信重,甚至連她二位女人也聽她的話。
她不能讓自己有用,很有可能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侯府。
同蘇姨娘不同,她有足夠的耐心,她生下來的時候聽說霞光遍布,母親說她是大貴之相,故而陳家雖然窮,卻為她延請先生,讀書識字,為了讓皮膚白皙,甚至一年都不出屋子。她有位姑母,年少時守寡進宮做了女官,時常回來教她些宮中規矩,甚至暗示她日後進宮做女官,她對九皇子生母德妃有些小小的恩情,也許九皇子榮登大寶那一日,她能得到九皇子青眼,未來貴不可言。
但九皇子事敗,晉王登基,她又有了些許看法,這些皇親貴胄,平日看雪煊赫,可大起大落,還不如尋那等堅固的高官顯位。
有一日她隨妹妹還有母親去走親戚,忽然見街中人清道,正是穆家女眷們去觀裡打醮,高大的駿馬昂首闊步的拉著華蓋朱紅色的馬車,連馬鞍上的馬鞍都鑲著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