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冒犯過, 她寒著一張臉,示意的看了芸娘一眼,平素家裡扮黑臉的人一般都是夏氏, 但這一次,她看了夏氏好幾眼,夏氏卻隻撫著肚子,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簡直是氣的渾身發抖……
胡二夫人卻依舊喋喋不休, 氣勢淩人,“當初我還以為女兒進了福窩呢, 沒想到您家就由著一個小妾胡來, 殘害正經的少奶奶,我呸, 什麼上不得台麵的賤婢,我今兒把話放這兒了,我女兒和離是肯定了的, 賤婢玩物一樣的東西,還抖起來了。”
她身後站著好幾個女兒和胡國公家的姑太太,她們也跟著幫腔。
林氏硬著頭皮道:“親家太太何必說的這樣絕,事兒還未查清楚呢。”
見婆婆都快氣暈了, 她不站出來就不成了, 郡主這些日子肚子笨重,輕易不肯出門, 白氏和夏氏都漠不關心, 陳氏一臉害怕的神情。
如果蘇姨娘真的做錯了事情, 讓侯府自行處理就好了,但是胡二夫人要的並非如此,她這個人愛女如命, 立馬嚷嚷道:“哼,怎麼不清楚?你們家就是嫡庶不分,才導致這樣的情況,要我說,我立馬就報順天府去。”
她可不怕穆蒔會偏私穆家,那蘇姨娘對孫姨娘可不好,穆家的事兒她也算門兒清。
林氏強自鎮定,“親家夫人,我們知道您愛女如命,可是——”
她話還未說完,又聽胡二夫人道:“世子夫人,我知道您是個好人,我家女兒常常說您待她不錯,還有她三嫂時常送好吃的給她,其實她三嫂以前和她還不算對付呢,人家送的吃食可沒那麼下作。”
胡二夫人這個人性格就是很護短,她認可誰對她女兒好,她就對誰好,誰欺負或者對她女兒有威脅,她就不喜那人。
女兒愛吃,聽聞三房時常送些好吃的點心,鮮果過去,雖然不至於親熱,但是胡氏提起夏氏,總說她為人不錯。
芸娘心道,這胡二夫人還真的是個妙人。
果然,林氏看向侯夫人,“太太,您看這——”
侯夫人覺得胡二夫人實在是有失體統,但蘇姨娘也是個不省心的,可如今不能任由胡二夫人再這麼鬨下去了,要不然建國候府豈不是什麼人都能鬨上門來了。
她冷聲道:“胡二夫人,這事兒你一人說了不算,我們家的事兒自然有我們家做主。如果確有其事,我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胡二夫人要的就是這句,同時她也深知,自己今兒鬨了一場,日後女兒怕是在侯府難以生存,於是假意道:“您要是早說這句話,我也不會這樣了。大家都是有女兒的人,誰的女兒誰心疼,您要查便查去,可我的女兒是萬萬不能通這樣的蛇蠍婦人一處了。”
她也早就不滿建國候府一家人了,正好女兒和離再大歸,日後能遇上真正的良人便再嫁,若是遇不著,也有個女兒慰藉一番。
胡二夫人帶著一群人呼啦啦的出去了,蘇姨娘忙跪在侯夫人麵前磕頭,“太太,您可千萬彆相信她的話,妾身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呢——”
她一臉的委屈,侯夫人看的厭煩。
但侯夫人也知曉這事兒必定是要查下去的,但查下去勢必蘇姨娘會遭殃是小,影響侯夫人聲譽是大。
“你們先下去。”
侯夫人讓兒媳婦們先走。
芸娘一臉平靜的走了出去,回到房中才笑了出來,“真是可笑,方才還想我出來同胡二夫人對壘呢,也不看看自個兒做了些什麼,我又不是沒有生下兒子,她憑什麼還想著要我迎個二房進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飛絮也生氣道:“蘇姨娘也就罷了,隻是個沒見識的姨娘,侯夫人那兒,您可待她很是敬重,她還這般。”
“正常,她以前和我們關係和緩那是因為四爺被貶謫,她隻有世子一個,當然要尋幫手,可現下四爺回來了,她又怨我們三爺搶了四爺的人脈似的,她想坐山觀虎鬥,也要看她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芸娘對侯夫人也沒有很深的感情,也不做期待,但如今她和蘇姨娘沆瀣一氣,也是自己活該了。
建國候回來之後,聽說此事,當然不相信蘇姨娘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侯夫人把菜單和大夫們的診斷脈案全部給他看了,他才偃旗息鼓。